滅因師太終於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倒在地。
原來她剛才看起來氣勢洶洶,實際上不過是強裝出來的罷了,若是極樂童皇真的不顧一切地攻過來,恐怕這群人就真的完了。
眾人紛紛圍了上來,關切地看著滅因師太,畢竟眾人能夠得救,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滅因師太拖延時間。當然,在場除了薛青衫,也無人知道,眾人之所以在此遭遇極樂童皇的伏擊,其根源還是因為滅因師太。
空靜等人跪在地上,忙道:“師父,你傷勢怎麼樣?”
滅因師太看著這四名徒弟,欣慰地說道:“放心吧,師父沒事,就是氣力不濟,恐怕這回湖廣會盟的盟主之爭,貧尼是要退出了,唉!”原本她的目的是為了揚威立萬,好在爭奪盟主之位上占據主動。現在別說爭奪盟主之位了,恐怕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了。
空靜等人均是黯然低頭,想到性情剛烈的師父竟是如同認命般的低頭,任誰心裏都不好受。
滅因師太眼望薛青衫,讚道:“看來如今薛家又出了個人才啊,你這次恐怕也是為了盟主之位來的吧?”她不等薛青衫回話,繼續說道:“想當年薛千豪橫空出世,強勢奪取了湖廣盟主之位,不料多年以後,薛家後繼有人,看來這次的湖廣會盟,他們又替你薛家做了嫁衣啊。”
薛青衫不知該讚同她的話,還是不讚同,隻得笑道:“眼下師太有傷,不如就和咱們一路同行吧,晚輩和空靜、空淑等師姐也算熟稔。”
滅因師太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站了起來。空靜正要上前攙扶,滅因師太一巴掌撥開她的手,笑罵道:“師父又不是要死了,還需要你攙扶嗎?”隨即衝薛青衫笑道:“多謝好意了,不過貧尼乃方外之人,與你們同行多有不便。眼下距離焚香閣路途不遠,想來極樂童皇也不會去而複返,就此告辭吧。”說罷拱了拱手,謝了眾人一聲,便帶同四名徒弟離開。
空靜等人皆感有些不舍,但也不敢違拗師父的話,隻得與眾人寒暄一番,同師父離去。
眾人離開不久,施臣也奔了回來。眾人計較一番,便朝著焚香閣的方向行去。
臨行之際,眾人想到多日以來,一路跋山涉水,便如同取經一般,步步挫折,先後遇到幽冥教和極樂穀的為難,皆有世事無常、恍如隔世之感。
一行人漸漸遠去,陽光漸漸西垂,一道纖瘦的身影出現在原處,沒有一絲動靜,好像平地裏忽然冒出這麼個人來。
這個人負手而立,凝望著遠方,正是去而複返的極樂童皇。
這個因忌憚薛青衫、滅因師太的聯手而離開的人,此刻出現在此是有什麼陰謀不成?
他的身後,正有一個人單膝跪地,低垂著頭,似乎不得極樂童皇的號令,便是天塌下來也不敢抬起頭來。
極樂童皇那尖細而又沙啞的聲音又在響起:“快意使,交代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那個名叫“快意使”的男人渾身一顫,仍然低垂著頭不敢抬起,但嘴上卻畢恭畢敬地說道:“啟稟童皇,您交代給小人辦的事已經辦妥。”
極樂童皇“嗯”了一聲,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隨即說道:“荊州的事先放一放,接下來你就暗中跟著薛家吧,一有什麼消息便報告給我,不要被他們發現了。”
快意使忙道:“小人遵命!”隔了許久,不見極樂童皇答話,忍不住抬起頭來,卻發現極樂童皇早已不知去向,當即鬆了口氣,緊繃著的心神也放鬆下來。
夕陽斜照在男人的臉上,顯得陰鷙而又沉穩,正是當初在薛家和王管事大戰一場的那個林家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