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急得汗都快落下來的時候,宗瀚總算是明白了。自己隻顧著屍體,居然沒有想著為妻子解氣,實在是有些拋開了做丈夫的責任。
再說她一個孕婦不能讓她氣著了,這樣想著就道:“這個不負責任的仵作帶往刑部審問,查詢他之前所辦的案子,是否有冤案!如果有馬上重審,並追究所有官員的責任。”
然後看了沈暮暮一眼,像是在詢問:這件事辦得如何?
沈暮暮點了點頭,然後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宗瀚鬆了口氣,終於雨過天晴了。
不對,自己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爹,應該做一個她的天,壓製住她。省著她整天這樣不省心,四處惹事。
可是,她現在是孕婦,本來帶著孩子就挺辛苦的,還是不要給她太大壓力了。
健健康康的就好,他這樣的想著,然後又進入了一個循環,一邊告誡自己不可太寵,一邊又找各種理由寵的厲害,最後還安慰自己,反正就這一個媳婦,不寵她又寵誰?
自有人將那個孟仵作帶下去了,而那位亭長也祈禱著以前這位仵作可別犯什麼錯,否則自己肯定要被連累。
至於屍體自有人善後將其重新打包好裝入了棺中,相國大人直接走到了那個袁管事身邊,道:“無論你恨或是不恨,她都不是你能動的了的,所以領百兩銀子回鄉去吧!”這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那袁管事沒想到自己會惹禍上身,沒想到那個沈大夫竟然是相國的人。
“多謝相國大人。”他跪地磕頭,而大家直到此時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跪的不冤枉啊,竟然是傳說中的厲害相國。他可是個非常狠曆的人物,但是今天的舉動卻讓大家覺得傳言就是傳言,雖然嚴厲一些但也是秉公辦理,為了證明一個小民的清白還親自動手剖屍。這就是人們所要的官兒吧,他們由衷的尊敬起他來。
宗瀚根本不在乎在這些人心中如何想,他慢步走到沈暮暮身邊,道:“還不回去嗎?”
“回回。”沈暮暮連忙點頭。
不過她的目光心中滿是敬佩,完全不明白他是用了什麼方法可以全身上下沒沾一滴血。哦不,袖子處還是有一點的。因為他看著自己的袖子十分不滿,像是沾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好吧,確實挺可怕的。
“沈大夫,明日……”
“我還是會繼續的。”
沈暮暮對著柳飄然點了下頭順便還眨了下眼,意思是讓他繼續去救人。
柳飄然知道他這是好心,隻是他這種男人以後要在另一個男人的掌握下生活想想都替他覺得憋屈。可是對方似乎並沒有在意,還在眾目睽睽之下由著宗瀚將自己扶上了車,然後坐在裏麵後就見宗瀚伸手將外麵的袍子脫去了,道:“快馬去府中替我取套衣服。”
“你好厲害,竟然隻沾到了這麼一點點血,怎麼做到的啊。”沈暮暮提起衣服剛要看,她是非常好奇。
“隻要控製血的流向就好,你別亂動。”伸手將衣服扯過來用力,那衣服就碎成了渣。
“能洗掉的,你怎麼這樣浪費?”沈暮暮鬱悶的看了宗瀚一眼,深深覺得他不會過日子。
“夫人這是替為夫省錢嗎?”他輕輕的調侃然後將一隻大手覆蓋在了沈暮暮的肚子上,那個小家夥在他們不知不覺中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其實對於他,這個世界很危險,尤其還是個男孩兒。
皇上的後宮中再無動靜隻怕他就會越來越危險,但是這種事他是無法左右的,總不能讓眼前的沈大夫去給他看什麼不育症吧?
宗瀚從來沒有過想坐上那個位子的想法,他之前並不想讓這個國家安寧,這是他複仇的辦法,這是他不想讓這個國家消停的辦法,如果他們不亂自己寧可去奪位,然後讓出去。
他其實是討厭自己的血脈,所以弄得隻剩下皇宮裏的那個人與自己。現在又多了一個人,他覺得自己的報複還真的是不徹底。
無論如何,她肚子裏的這個他是舍不得的,那麼就放棄好了。
但是,如果有人敢對他做什麼,那自己肯定不會手軟的。
或許是他這個人第一次有做了父親的自覺,他臉上的表情也不自覺的溫柔起來。沈暮暮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怔。她伸出手摸了下他的臉,道:“宗瀚,如果……我是說萬一,如果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一定要照顧好他,讓他無憂無慮的生活。”
“你突然間在胡說什麼?”宗瀚抬起頭看著她,可是心裏竟然覺得沈暮暮不會胡亂講這句話,她這樣說一定有原因。抬頭時看著她有些憂鬱的眼睛與嚴肅的神情似乎更加肯定了,可是她馬上露出了一絲傻笑,道:“我就是太過幸福了,所以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