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師當場報警,程然母親臉嚇得煞白,抱著他的胳膊苦苦哀求:"我兒子是瞎說的,他個小孩兒……跟我也經常說謊……"
而一旁護士的報警電話已經撥打出去,報了詳細地址。
催眠師不斷安撫程然的母親放輕鬆,但自己的判斷非常自信:"剛剛他在我的引導之下進入催眠狀態,屍體是他潛意識中的情景,不會有假。"
程然挪著步子,絲毫沒有惶恐,冷眼看自己母親百般幫他辯解,像是所有的一切與他無關,偷偷鬆了口氣。
"讓你說謊,這下好了吧,警察叔叔給你逮進去。"程然的母親健步衝上去,伸手打他的屁股。
萬檸和韓小冉趕忙攔著,專業人士對付情緒失控的家屬經驗豐富,幾番勸說將人安撫住。
萬檸掏出張名片,遞給程然的母親。
"如果您兒子需要精神方麵的谘詢,可以跟我聯係。"
名片上寫著:帝都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精神科 萬檸醫生。
"而且警察叔叔會告訴我們真相的,對吧。"萬檸對小男孩眨眨眼,說道。
程然並未理她,別過頭冷哼聲。
警察來把人帶走,韓小冉的催眠實戰觀摩算是泡了湯。
"你認為程然在說謊?"
萬檸趁人不注意將小男孩的病例偷偷塞進包裏,"我隻是保持懷疑態度,如果催眠能問清真相,世界上就用不著警察和法醫,催眠師把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抬起頭,程然的母親摟著他不撒手,哭天搶地不願意進警車。
"我想她會回來找我的。"
韓小冉改路去找男朋友,萬檸可不想在旁邊當電燈泡吃狗糧,隨口托詞跑回家窩著。
她是一個人住,沒人陪著吃飯做飯都沒有動力,家裏的灶台裝完後就沒用過幾次。同往常一樣叫的外賣,下單時手指猶豫片刻,改成雙人餐,地址也換成隔壁。
她和梁時越住對門兒,她手裏有梁時越家的鑰匙,梁時越手裏也有她家的鑰匙。
梁時越回家一推門,看見滿桌子的菜,和正笑臉盈盈衝著他傻樂的萬檸,說:"你不用等我,自己餓了就先吃吧。"
"我算過,單人餐20,雙人30,過來跟你拚了單我們都省錢,多合適的買賣,是吧。"
當然萬檸是不可能跟他真的平攤夥食費,倆人的生活費、房租本就是比糊塗賬,真要算算清楚,非得請個專業會計來。
萬檸隻不過想有個借口跟他一塊兒吃飯而已。
她上學時沒收入借住梁時越家中,正好兩室一廳住得挺舒服,也方便照顧。可是自從上班有了工資,梁時越立刻要求她搬出去,說她現在長大了要學會自力更生。
不就是自力更生自己把房租交給他不就得了,空個房間還浪費。結果梁時越咬死不答應,說孤男寡女同住一室說不清楚,給她聯係了醫院附近的房子,距離他家有近十公裏遠。
萬檸費了好番的功夫聯係到對門的房主,軟磨硬泡說服對方把房子租給自己,才繼續跟梁時越做了鄰居。
這麼著急劃清界限,難不成是打算找女朋友結婚?萬檸想起這茬就胸口發悶。
"你去哪了,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梁時越撂下筷子,憂心忡忡的模樣,"有突發新聞,回報社了。"
社會組的記者總是如此,24小時待命發生突發事件立即到崗。梁時越去年升了組長,往第一線衝得更積極。
"街角公園的花叢裏挖出具8歲小女孩的屍體,死了快半個月。"
那不是程然說的地方?萬檸難以置信,"真的有小女孩的屍體?!"
梁時越點點頭,:"半個月前死者父母報案說孩子放學後沒回家,一直在尋找。警察說有個催眠師報警,告訴他們準備的位置。小女孩身上還背著書包,後腦遭到重擊。"
頓了頓,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警察把屍體挖出來的時候,已經腐爛了。"
萬檸也放下筷子,雖然她讀的是精神病學,但解刨屍體屬於醫科大學的必修課,也碰見過高度腐爛的屍體,連續吐了2天。
腦子裏不由自主回想當初上課時的畫麵,陣陣惡心,這飯是徹底吃不下去。
難道程然對催眠師說的是實話,他真的殺了自己的同學?
第二天一早,街角花園挖出兒童屍體的新聞頭條推送。新聞的主筆是梁時越,寫得特別悲天憫人,把辦公室裏好幾個實習小護士都給看哭了。
不過報道中隻字未提催眠師和小男孩兒的事兒,隻說案件還在進一步的審理之中。
萬檸躲去心理谘詢室吃早餐,他們樓下的門診查得嚴,逮著吃飯、睡覺的幾大百塊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