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的琅琊汽修廠大院香樟樹下,一少年正捧著大瓷缸的茶,雙目無神地看著躺在車下麵,正在咬牙扭動扳手的中年男子。
空氣悶熱的夏日,即使在遮陽的樹蔭下一動不動也是汗流浹背,更不用說躺在車底下奮力下螺栓了。
“這鬼天氣,想要老子的命啊!二兒,把你水給我喝一口”穿著破舊背心的中年男子從車底爬出來坐在地上對著正在發呆觀望的楊全喊道。
聽到男子的聲音後楊全立馬收回心神,一邊說道一邊遞上大瓷缸:“我說羅叔,要是你這車修好,我得占一半功勞。您這一會都喝了我兩缸茶了,我跑去添了2趟。”
“嘚嘚,喝你一口水話還不少。”羅大叔接過捧著印有‘1985年個人榮譽獎’的瓷缸狠狠地灌了兩口,把瓷缸還給楊全後,用胳膊擦了下臉上的汗說道:
“托底了,等下裝個護板,隨便刮。熱死老子了。”
楊全看著這款保養還不錯的昆明茶花牌輕型小卡,偏南斜射的陽光反射在深藍車身上讓人不由目眩神搖。
80年代昆明茶花汽車廠在yn境內大賣的小輕卡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這款在未來連搜索網站都難以搜到的輕型載貨車現在正停在大院裏。
不僅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難以找到這款輕卡,現在在這八十年代的更是難得一見。
昆明茶花牌輕卡在當時多數購買者是yn本地人,很少往內陸銷售。火爆的茶花牌剛推出市場就受到人們追捧,昆明茶花廠廠門口更是門庭若市,附近介紹所賓館旅店住滿等待購車的人。
而茶花牌這個曾經作為yn響亮一聲的車型在九十年代後就被一汽紅塔的藍劍逼迫到差點倒閉,最終堅持到世紀之初後宣布破產。
引進國外的生產設備及技術,流水線下的生產速度及質量是打敗國內民族汽車的重要原因。
楊全抱著茶缸瞥著茶花牌輕卡不禁暗暗可惜,沒有創新精神就要在市場上吃虧,這個問題會在未來時間內給眾多企業狠狠的一巴掌。
因為車禍原因而重生的楊全看著這款輕卡眼神中充滿了不一樣的色彩。
前世的楊全自畢業後就進入了發動機零件廠開始上班,從組裝流水線開始到技術人員,楊全是下了狠功夫。
在零件廠幾年後跳槽到日企發動機廠更是學到了不少知識,由於良好表現調職到主機廠,這一幹就是一二十年勞累。
工廠的日子如白駒過隙,從流水線的小兵一路爬到生產組係長、後因為個人申請調職到技術開發部、最後在主機廠任職開發部課長。
幾十年風風雨雨,和同事在一起為改善工廠而出謀劃策,與rb人因民族車企爭吵等。如果不是因為開發新的車型,因身體疲勞駕駛,楊全的上輩子可能就平穩的過完一生。
這些年久的記憶如泛黃的樹葉從記憶深處翻出,如浪花般拍在沙灘上迅速消失,仿佛不曾有過。
重生後的楊全看著陌生而又熟悉的環境,多年前記憶裏的畫麵,真實的再次發生在自己身邊。腦海不禁浮現一句話:
此身已在含元殿,更向何處覓長安?
已過了半年的適應期,楊全堅持著‘應作如是觀’,既然身處長安,還需要問長安在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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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兒,你什麼時候回學校?”羅大叔一邊檢查一邊問道。
“放假還有兩周,家裏也沒啥活,等我哥從南方回來後再去。”楊全喝著吧唧嘴說道。
楊全在家排行老二,上麵還有一個哥哥,下麵一個妹妹。父親和姥爺都是汽修廠的老員工,母親在汽修廠公共澡堂裏幹活。
楊全大哥楊武初中畢業後遊手好閑的混了一年,之後在廠裏幹了三年的護衛隊工作。廠裏的效益一年不如一年,工資也是有一點發一點的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