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似的黑子沒有吭聲,他可能在積攢底氣。
“大哥,命要緊,答應他們吧。”手下們實在看不下去了。
“MD,閉嘴……”
解東用拳頭給他閉了嘴。
牙齒可能脫落了,黑子用舌頭在嘴裏攪動,忽然張嘴欲噴,但整張臉立刻被一個大號盤子給封住了。
黑子徹底攤到地上,不再掙紮。
解東又點燃了一支煙,他有足夠的耐心與黑子熬耐性。
黑子就是黑子,四十分鍾過去了,他始終緊閉嘴吧,就是不鬆口。讓他屈服確實是難啊。
解東再次把他提起來,將他的右手放到了椅子上,黑子用過的片刀被他高高地舉了起來。包間內的空氣陡然凝固了,不單是黑子的人心懸半空,保全的兄弟們也驚恐地盯住了他們的解隊。他真要這麼做嗎?他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解隊嗎?
“咕咚”,黑子終於跪下了,“大哥,我任栽,您是老大。”
不易察覺的一口粗氣被解東緩緩地吐了出來,如果這個黑子“至死不渝”,接下來他真不知道該怎樣收場。刀是舉起來了,但真能落下來嗎?不能!即使落下來,也隻好當作失手,砍到椅子上,而不是黑子的胳膊。可那樣,今晚的一場戲很可能就前功盡棄,白忙了。
“你能告訴我故意拖延施工的真實原因嗎?”解東問。
黑子搖頭。
“好吧,我不逼你了,你以後還要在道上混,我給你留個麵子吧。但你記住,下個月未央也將開工,我不想再看到你的影子,凡是與凱麗沾邊的事你最好離遠點,免得惹禍上身。”
黑子微微點了下頭。
“小六子在這嗎?誰是小六子?”
沒人吭聲。
一直站在門邊的胡萊走到一個保全隊員的身邊說:“你摁著的這個就是。”
保全隊員把小六子提了起來。小六子渾身篩糠,認為黑子的厄運馬上就要降臨到他頭上了。
“你的賬今天就不算了,留到以後吧,希望你繼續努力,欺負良善,無惡不作。”
“不敢不敢。”他的骨頭可比黑子軟多了,否則他就是老大了。
“領兩個人馬上到工地把你們的挖掘機弄走。”
“是,大哥。”六子沒想到是這麼輕鬆的差事,答應的很爽快,聲音裏甚至帶著愉悅。
包間的門被推開了,是鄭經理。見到他大家都很吃驚。這個人這麼長時間到哪去了?解東更吃驚,他怎麼回來了?
鄭經理走到黑子身邊,說:“黑子,明人不做暗事,今晚請你來吃飯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對不住了。”說完,他向黑子鞠了一躬。
他的舉動把大家都弄愣了。解東卻在心裏佩服地點點頭:人真是不可貌相,這個看起來很文弱的瘦高個卻是個內心堅強,膽正心直的人。
在回去的路上解東問他為什麼要公開他今晚扮演的角色。鄭經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說:“這些年給這幫雜種當孫子當夠了,今天這樣的機會不多,我得抓住機遇吐吐胸中的悶氣。草!明明我們是主角,卻偏偏讓配角總牽著鼻子走。這正常嗎?”
解東拍拍他的肩,沒有說話。
“給飯店的賠償金我已經留下了。”臨下車鄭經理嘟囔了一句。
解東點點頭。今晚選的這家酒店是鄭經理的朋友開的。裏麵在熱火朝天地“戰鬥”,外麵鄭經理一直在照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