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祈歌的預言(1 / 2)

花開葉落,飄雨飛雪,蒼穹以待相惜,悠遠山巒,回旋蒼鷹,廣袤綿綿風情,染顏垂眼,墨撩最紅,繁華應以紗耶,烈火簪發,幽泉添靛,白頭枯骨紅顏。

沉靜、莊嚴,古老的祈歌飄蕩在天地間,古樸的音符帶著無形的力量慢慢地回旋,上古的禮樂來自祈國極北的邊界,禁忌之森的中心,丘赫大陸最高的山峰之巔,神秘而古樸,從北而來,穿過禁地之森,穿過祈國,天地間的種種仿佛都不再存在,回蕩著,回蕩著,仿佛在召喚,仿佛在訴說,祈求天地至高無上的神明,至高無上的神明,快了,快了,快來了。

古樸的聲音圍繞在小小的毫無聲息的院落裏,單薄的女孩蜷縮在稻草推上沉浸在甜美的夢境中,久久的,歌聲悄悄的,慢慢地消逝,突然,女孩的額頭湧現了一條紅紋,散發著微微的紅光,隨著歌聲的流逝,紅紋一條條增多,像有人用著細細的描筆繪著精美的圖案。

音樂消失的瞬間,那圖紋終於完成了最後一筆。

曼珠沙華,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如荼。

如同黃泉彼岸花,卻似沿著古老的痕跡勾勒另一幅圖案,古樸的花紋占據了女孩的額頭,鮮紅的花蕊正在女孩的眉間,一道刺眼的紅光迸射而出,包裹住女孩嬌小的身軀。

陳家獅院,歌聲消逝,“眾——願至高無上的神明護佑陳氏之族,祈——”

渾厚高昂的歌聲,剛剛才消逝的歌聲毫無預兆的響起,那山峰之巔再次傳來比剛才更莊重神秘的旋律,隻是這次,歌聲中帶著一絲喜悅,一絲急切。

剛剛才起身的陳家眾人霎時安靜,麵麵相覷,臉上均帶著一抹不敢置信,震驚、激動、茫然等等相繼出現在臉上,黑影一閃,高台之上一抹身影悄然而立,“老祖宗——”猶如七旬老人的白發卻又有著而立麵容的的陳家老祖站在高台之上,麵朝著北方,一向毫無波動的臉上現出驚憂。

雕欄玉砌的層層宮殿,黃袍加身的中年人麵上一片激動。

數萬的白玉台階之上,臨空而立的人影不可抑製的顫抖,久久吐出一聲歎息。

與此同時,丘赫大陸數十個地方都在瞬間行動起來。

丘赫大陸上的所有生靈都在望向北方,在丘赫這片不缺乏傳奇的種種故事的大陸中,一段段曆史被淹沒在不可考察的悠長歲月中,卻又有一則預言從沒有消逝,也從沒有被人質疑,因為這是傳說至高神明留下的唯一一則預言,所以,每一代,每個人都會將它傳承下去,它刻在每個人的心中,不能遺忘,不敢遺忘。

那段又奏起的樂歌代表著至高神明的預言到來了,丘赫將亂了。

紅光伴隨著再次響徹的天地的祈歌越來越甚,紅色的繭在小屋中不斷地變化,如同白晝的光華圍繞著紅繭穿梭而行,遠遠瞧去如同閃電一般在小屋中肆意,隻是這樣異常的狀況讓遠在獅院的陳家眾人毫不知情,當很久很久以後,陳家老祖每當回想起這一天的時候都悔不當初,這份天大的機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數年之久,卻就這樣在這一天不複存在,也因為這一天,若幹年後,陳家的運道盡數散去,淹沒在無情的歲月中,丘赫大陸再無人記得起陳家。

隻是這時,無論外界有多少騷動,有多少人奔走於所有出現異常的地方,這個小小的院落迎來了一個人巨大轉變的開始,曆史的河流開始緩緩的流淌起來了。

與此同時,祈國皇都郊外,少年的身軀在寒風中顯得越發單薄,然而少年那周身縈繞的淡泊氣息突然頓住,接著爆發出一抹暴烈之氣,及腰的如墨長發散發出淡淡的蒼藍的光芒,漆黑的眼睛急劇的收縮,一圈一圈變換著,蒼藍的色澤襲上雙眼,最後一眨,一雙蒼藍為底,中間卻又有著漆黑豎瞳的野獸般的眼睛散發出森森寒意,伴隨的是迸發而出的野性,整個人如同被激怒的妖異野獸,散發出迫人的氣息,少年站在空地之上,冷冽的嗓音吐出幾個字:“你們,還是來了。”

“少主,祈歌已響,恭迎少主回歸。”話音剛落,幾道黑影就跪落在少年不遠處,恭敬的似乎眼前的人就是他們的唯一的主人與信仰。少年看著幾道人影,心裏一聲冷笑,回去,當然要回去,那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隨”一瞬,眼前就失去了少年的身影,回去之前,他還有件事沒做,幾道黑影也跟在少年身後而去,以前的少年隻是眾多選擇的一個,還是最廢的一個,現在不同了,祈歌已響,少年的覺醒意味著即將獲得的地位與之後血脈的強大,如今,它將是所有的追隨者心中的信仰,從今天開始,他們要做的隻是服從,無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