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這世界將麵臨一場大劫?”符童胸膛起伏,情緒顯得極為激動。
“當然知道。不過,生生滅滅乃是定理。不用著急,也不用恐慌。”老者雲淡風輕道。
“難道你會坐視不管?”符童臉色微微黯然。
“宇宙磅礴,刹那之間億萬生滅,這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你的守護,乃至眾生都隻是微不足道的汪洋之魚,若是大海幹涸,魚又焉能存活?”老者在大殿中緩緩踱步,所說的確很有道理,但卻不是符童想要得到的答案。
“那你的教化又有什麼意義?”符童爭辯道。
“我教授生存之道,傳播淡然之法,這兩者並不衝突。人們會在安然中活著,也會在淡然中寂滅。這本身就是天地至理,想要超脫談何容易?”老者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你讓先靈族在億萬年前登陸五方世界,我就不信沒有任何私心或是目的?”符童不甘心,繼續問道。
老者聞言停下腳步,沉默片刻道:“這是他們的宿命,也是救贖。如果此方世界能夠在生滅中延續一線生機,他們就可以回歸到我的世界。”
“請覺者賜道,讓我看清這亂局。”符童突然跪了下來,將頭深深地伏在地上,心中的救世信念濃烈到極致。
“癡兒!你本已經有了念頭,亦不乏勇氣,又何苦要我這裏得到答案呢?”老者搖搖頭,苦笑一聲。
“可我做不到。”符童的淚水終於溢出了眼眶,一滴滴地落到地上,化作了金光滿天飄蕩。
老者伸出手來,將一粒金光握在手中,歎了一聲:“大慈悲者,亦曾伴生憤怒,造就殺伐,有無量劫數,就如同這厚德載物的世界一樣。”
“也罷,你我能跨越七千年的時光相逢,也是一場緣分。我便賜你這八大憤怒金剛,可幫你抵去八次劫難。但你要切記,憤怒之火可以燃盡邪惡,也可以自焚己身。”
“叩謝覺者。”得了應允,符童仿佛得到了新生,心中的陰鬱一掃而空,重新燃起了對於未來的自信。
“今日一別,不知道還有沒有相見之期。好人做到底,我幫你挽回一線生機,剩下的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老者徒手一抓,將符童的漫天淚水收攏一處,又散播到那八座雕像之上,頓時化成八位金甲力士,來到符童身前納頭參拜。
“我將與這方世界僅剩的緣分都用在了你的身上,從此之後再無顯化之期。你好自為之吧。”老者微微一笑,身形漸漸淡去。
符童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到,這冰雪大陸一行,竟然會遇到一位顯化的覺者。如果不是這八位憤怒金剛還在,他肯定一位自己是在做夢。在監察者的記憶中,覺者的地位至高無上,哪怕是神靈也隻是其指間的一縷沙,幾粒塵而已。
“他怎麼會選擇你?這不公平,不公平……”薑政憤怒不甘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
符童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逐漸冷厲了下來,帶著八名憤怒金剛朝著第三層的階梯走去。
這段樓梯非常漫長,看似一直螺旋向上,卻始終都沒有走到終點。像是被設置了某種障眼法。符童也沒感覺到很意外,這畢竟是薑政最後的依仗。
符童的耐心即將耗盡,塔身傳來轟隆隆的巨響,並在漸漸傾斜。似乎時空之力正在耗盡,這座遠古先靈族城市即將恢複到應有的廢墟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