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尾王見狀臉色也正中了起來,要說這苦疆大陸的八位妖王,這冰倶王可是以傲字立世,如今這幅態度,顯然是要托付比他性命還要重要的囑托。
迪山接過獸皮,見到一方妖王想自己低頭,也不再擺譜,正色道:“請說。”
“我想讓小友發誓,今後能讓我的三子涇昌時刻陪伴左右,同生共死。”冰倶王最後半句話咬字極重,可見涇昌對他有多麼的重要。
“這……”迪山瞥了一眼涇昌,見他低著頭,眼中已經噙滿淚水。
“應了吧,這買賣不虧。”葛長林湊上來,小身勸道。
迪山歎了口氣,點點頭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隻要涇昌願意誠心跟著我,我必然不會虧待了他。”說罷,又轉頭看了一眼丹丘王,眼神中滿是歉意。
丹丘王見到迪山如此在意自己,鼻子一酸,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昌兒,你也來表個態。為父時日無多,你不要在耍小性子了。”冰倶王望著自己最寵愛的兒子,眼眶微紅。自從他病重以來,長子和次子便陷入了漫長的王位之爭。隻有這個小兒子孝順有加,東奔西跑的想辦法救他,讓他如何不愛?
“是。”涇昌深深地吐了口氣,來到迪山麵前,低頭一拜:“沙溪王宮中涇昌多有得罪,還望您海涵。從今往後,昌為您馬首是瞻。”
迪山起身親自將涇昌扶了起來,涇昌的至孝讓他深感觸動。他能夠清晰地判斷,這位三皇子雖然性情冷漠,但也絕對不是什麼奸詐之人。
“老夥計,你眼光不錯。”赤尾王衝著冰倶王會心一笑。
“隻要不瞎都能看得出來,你都舍下老臉當跟班了。我兒子今後跟你也算同僚,不虧,不虧。”冰倶王哈哈一笑。
“老賊,心眼恁多,難怪你做噩夢。”這一番調侃讓赤尾王麵紅耳赤,恨得牙根癢癢。
涇昌王府一行收獲甚大,地根之泉最後一塊殘圖已經找到,北辰氏先祖之陵唾手可得。可在此之前,迪山必須要找到金喜等人。
“涇昌,這段時間我們會一直待在王府,我需要你多方打聽我那幾位朋友的下落,當然最好還要搞清楚東勝王的目的。”迪山鄭重囑托道。
“我盡力而為。”涇昌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也累了,諸位不要客氣,把這裏當自己家就行。”冰倶王臉色顯出疲態,拱手告退。花園中隻剩迪山一行人。
“丹丘……”
“主人,不必寬慰我。您能如此待我,丹丘已經很滿足了。”
“那就好。”
“赤尾兄不必介懷,我可沒拿你當跟班。”迪山看了一眼赤尾王,臉色有些尷尬。
“當然,我赤尾馳騁天下這麼多年,哪裏當過別人的跟班?我們是情投意合,情投意合。夜色已深,我也去休息一會,明天見。”赤尾王拿了一顆紅撲撲的果子,伸了個懶腰,也離開了。
“青雲,受累。”
“是。”
青雲客微微一揚手,這後花園的景致便突然變換,幾張金絲大床憑空出現。自從重塑了本體,青雲客的蜃術愈發精進,幻化出來的物品與事物極為相似。就拿著眼前這床來說,可是的確是舒服得很。迪山自從睡了一次,就咋也離不開了。
月上天邊,酣聲四起。
一隻微小的蚊蟲騰空而起,在幻境中四處亂撞,卻是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青雲客睜開眼睛,虛空一抓,便將蚊蟲攥到了手中,臉色浮起一陣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