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長林表麵上鬆了口氣,心裏卻很是遺憾。這枚金幣其實並非是他所有,而是十六年前發現迪山時就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搞清楚這枚金幣的價值。不過,顯然對於迪山有著很重要的意義。由於當時離開迪蘭城時很匆忙,他並沒有來得及將這金幣留下。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葛長林看到這艘船在河中徜徉,那些爭鬥的怪物虛影剛碰到船的邊緣,就會被一種奇特的波紋震散。
“活人又如何能明白死者的世界?這裏的存在意義遠遠不是你能理解的。每一種生命的存在都可以追根溯源,而死亡卻是亙古存在的謎團,隱形於光逝之地的陰影中。永霧之都的古老可比擬世間一切有形與無形的存在。”這名自稱崔玨的枯瘦男子如此解釋,但葛長林卻根本聽不懂。
“難道這裏已經脫離了恐怖之池?”葛長林心頭一驚,隱約感覺眼前的一切可並不是什麼幻象。
“我不知道你從何而來,又將去往何處,更不關心你是誰。不過,我要警告你,想要離開這裏恐怕要付出比這枚金幣更大的代價。”崔玨陰沉一笑道。
“你要帶我去哪?”葛長林胸膛起伏,再次問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這艘鬼頭船乘風破浪,穿過重重迷霧,來到了一座虛空之地。大量破碎的陸地漂浮在空中,鬼哭狼嚎從四麵八方傳來。
“這裏叫做十方八獄,如果不是你運氣好遇到了我,可能再過億萬年都無法通過此地。”崔玨揮舞著手中的船槳,層層迷霧散開。
一幅幅血腥恐怖的場麵引入葛長林的眼簾。每一塊破碎的陸地都是一座行刑場,大批形態各異的生命在遭受著殘酷折磨,或被鎖在火柱上鞭撻,或漂浮在熔岩中炙烤,或被冰封在堅冰中片片碎裂。
“十方八獄?”葛長林數十年的生命曆程中從來都沒有聽到過這個地方。而且這些殘酷的情形, 哪怕是禦城司的詔獄中都不曾見到過。
“你目前所看的隻是八獄其一。每一獄中有八億罪土。每一塊罪土上又有九千六百萬種酷刑,死靈想要通過此地,至少要曆經八十萬罪土,三千六百萬種酷刑,方得清淨之身。眾生活得容易,匆匆成百上千載,卻死的不易,自從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起,就要曆經億萬刑劫。”崔玨揮動著船槳,鬼頭船從一塊塊罪土邊緣掠過。
“難道眾生死後都難免一難?”葛長林驚悚莫名,直至此時才明白生命的可貴。
“你問的太多了。我想說的自然會告訴你。”崔玨冷哼了一聲道。
劉瑾在闖入恐怖之池後,本想利用宗族羅盤定位到羲源氏的隱居之地。但沒想到羅盤卻在天坑一戰被毀,想要找到族人恐怕還要從頭找起。
羲源氏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虛空聖山的來曆,早在古巫部落的第一古巫出現之前,羲源氏的祖先便已經進入了恐怖之池。整座島嶼並非是自古存在的,而是因一塊神秘天外水晶而形成的。
根據羲源氏的傳說,在古大陸崩潰之際,一塊巨大的水晶從天外飛來,降在了大陸的殘存碎片上,也就是如今的虛空聖山。
原本虛空聖山這座島嶼隻是一塊荒島,卻因為那塊水晶變得生機勃勃,當水晶完全與島嶼融合之後,恐怖之池的入口才顯現了出來。後來一支人類遺民才這裏生存繁衍,直至第一古巫從虛空之池曆練歸來,古巫部落才漸漸成型。
可以這麼說,恐怖之池是因那塊天外飛來的水晶而形成或被開辟的。羲源氏的祖先曾推斷,這片天外水晶連接的空間存在的年代極為古老,從某種意義上說,那塊水晶隻是打開了一個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而恐怖之池的本質則是另一片與本世界平行的空間。
羲源氏的祖先無意間進入其中後,獲得了無窮的資源,讓整個部族獲得更為遠足的發展。可惜的是,恐怖之池中的空間並不穩定,每過一段時間都會產生劇烈的空間坍塌,災難帶來的損失卻一次比一次嚴峻。
於是,早在千年前,劉瑾所在的宗族分支便離開了恐怖之池,去外界尋求新的發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