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起,我們進去詳談。”看到太子這番模樣,晏天機雙眼微紅。法師塔的童天鳳雖然自幼為太子帝師,但晏天機卻也是從小看著太子長大的,說不上視如己出,也算是一位真心關切的長輩。
兩人一同入座之後,太子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便首先急切地問道:“我父皇無礙吧?”
“無礙,幸虧我及時趕到。”晏天機重重歎了口氣道。
“神主之恩,詹兒無以為報。”太子又擦了把眼角的淚水,又對晏天機躬身行了大禮。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想知道殿下進獻的補藥從何而來,又為何如此糊塗,不經檢驗就獻入宮中?”晏天機臉色沉重地問道。
“神主冤枉詹兒,這藥來自吉山王國火山島,寒雨季節可溫潤體魄,如何會有問題?我本是親自用過的。”太子臉上帶著濃重的驚疑道。
正當晏天機還要問些什麼的時候,宮侍前來稟報,來自南海巴無衣的密信到了。晏天機微微一愣,又是密信?而太子接到密信卻隨手扔到一旁,根本沒有心思去看。
“殿下,這信……”晏天機身為海神殿主,也非常人。他極善占卜預測,心血來潮必然會有事端發生。而此次他竟然失算了,皇室有如此震動竟然逃過了他的法眼。不過,這封來自南海的密信卻讓他有些心神不寧,盡管他並不知道這心中的內容,以及太子在南海的布局謀劃。
太子再不敢隱瞞,便將自己交於巴無衣的計劃全盤托出,包括密謀暗害納蘭繼業一事。
晏天機聽完火冒三丈,氣得跳腳大罵:“癡兒,你糊塗啊!”
四大學士的密謀他又如何不知。但他清楚得很,王國的局勢還沒有到達最終崩潰的時刻,納蘭斌雖然胸有溝壑,夢想雄圖偉業,但也絕非窮凶惡極之途。不到迫不得已,四大學士也並非真的要叛亂,他們的最終意圖是要改變王國的統治格局,抒發政治抱負。雖然會對君主製有一定衝擊,但卻不是沒有緩和的可能。他與老皇帝如此苦心等待太子大婚登基,就是為了找到那一線先機。利用新皇新政為台階,緩和新舊貴族之間的矛盾。
如今,這太子竟然因為摩靈公主的失蹤遷怒到納蘭繼業的身上。這樣的政治遠見卻是讓晏天機失望透頂,如果納蘭繼業真的出現什麼閃失,他和老皇帝的一切布局都將化作泡影。若是四大學士真的要魚死網破,拚死一擊,整個王國也將隨之徹底崩潰。
“把信拿來。”晏天機饒是脾氣再好,也不由得咬牙切齒地對太子怒道。
太子見到晏天機如此暴怒,知道惹下了潑天大禍,戰戰兢兢地將信交了過去。天機撕開密信,看完其中內容後,突然感到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一口淤血噴出之後,老淚縱橫,淒然悲呼道:“天不佑我迪蘭!”
太子臉色蒼白地接過密信,看到巴無衣淩亂的手筆,其中如此寫道:“鎮海衛大亂,納蘭繼業已被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