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康司令問要什麼藥,李福根搖頭:“這個不用藥,用糯米就好了,五十斤糯米,煮得非常粘綢,然後人在糯米裏麵泡著,頭臉也敷上,中午十二點泡一次,晚上十二點泡一次,一次一個小時,到糯米冷了就出來,泡三天應該就好了。”
邊上兩個軍人本來一直凝著神,聽說隻是泡糯米澡,明顯都籲了口氣,要是弄什麼藥進肚子,或者什麼奇怪的治法,那是擔心,就用糯米煮成粥泡澡,無論如何說,不會有什麼大事。
車進康司令家裏,一路警衛,那是不用說了,不過康司令性子平和有趣,尤其是說起月城一帶的風土人情,更讓李福根覺得親切,也就沒那麼緊張,他見了大人物,例如秦副省長那樣的,心虛,因為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生怕接不上話,結果康司令這樣的,真正的大人物,聊起天來,卻反而就是家常話,一點也不高深。
李福根曾聽人說過,地位越高的,越好打交道,反而是下麵那些基層部門的,卻恍如閻王殿前的小鬼,特別難纏,一個二個,裝得跟個逼一樣,還真是這樣了。
到康司令家,李福根就開始準備,事實上沒等他們到家,糯米已經準備好了,李福根就守著熬,用柴火大灶,一般普通百姓,要在北京城裏搭個柴火大灶,城管非給他把灶都扒了不可,但康司令家自然例外。
五十斤糯米,可不是那麼好熬的,先猛火煮開,然後文火細熬,中間要不停的攪拌,一直到糯米粘綢如漿才可以用,那至少得好幾個小時。
李福根不用那些勤務兵插手,就自己攪拌,康司令就在邊上看著,跟他閑聊,聊著聊著,康司令眼中露出訝異之色:“根子,你會武功?”
李福根攪拌,要拿一個樁,不過極為隱密,到沒成想康司令會看出來,他還不想認,笑道:“您怎麼看出來的。”
“簡單。”康司令嗬嗬一笑:“腰如轉磨,力自根生,我隊裏原先有一個槍術高手,河北大槍,丈二的槍,一般人拿著,手都伸不直,他卻能舞得呼呼風生,最奇怪的是,越舞越有精神,他說這就是內家槍,不是人舞槍,而是槍帶人,不但不費力,氣血周流,反而強身健體,所以越舞越有勁,而你攪拌了一個多小時,頭上汗都不見一滴,就跟那內家大槍一模一樣。”
他說著,看邊上站著的勤務兵似乎有些不服氣,他哈哈一笑:“不信,你們去試試,十分鍾不喊手痛的,我佩服他。”
他即然看出李福根身上的功夫,又興致勃勃的,李福根也就湊興,就讓那勤務兵來試。
這時候的糯米,已經相當粘綢了,想要打底攪拌起來,可不是件輕鬆活,那勤務兵本來不服氣,結果沒攪五分鍾,頭上就見了汗,十分鍾不到,力氣明顯就弱了一截,張著嘴喘氣了。
“我說如何。”康司令哈哈大笑,十分得意,李福根也跟著笑,康司令的這個性子,讓他覺得很親切。
一直熬了好幾個小時,而且剛熬好的,也不能馬上泡,燙人呢,尤其是糯米裏麵,溫度散得極慢,人要一腳踩進去,非給燙傷了不可,李福根一直守著,到吃了晚飯,自己探手到糯米粥裏試了一下,才說可以了,讓康司令進去,道:“第一次不必一定等十二點,不過明天一次,最好是早上熬,中午時泡,效果最佳。”
邊上自然有勤務兵記住,康司令泡了進去。
若是一般的病人,到這個時候,李福根就可以走了,開了藥,還幫著熬好了藥,還要怎麼樣?
但康司令身份不同,李福根知道絕對走不得,而且他並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也不敢走,必須守著。
一直守到康司令泡完出來,溫水洗了澡,康司令再出來時,一路就叫起來:“起效了,根子,起效了,舒服啊,全身好象都在走涼氣,又好象有涼風從毛孔裏倏倏的吹出來一樣,太舒服了。”
聽到他這話,邊上的勤務兵不說了,李福根至少先籲了一口大氣,笑道:“這是於塞的火毒給撥掉了,毛孔通了,所以有涼倏倏的感覺,那你先休息,別開空調,窗子開一半,別吹了風,明天早上再泡。”
“明天早上你來,根子,我信得過你。”康司令滿臉紅光,磨了他三十多年的病,見了效果,他也是真的開心,李福根當然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