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根也咧嘴一笑,卻沒有說話,他的性子,不喜歡把東西掛在嘴上,但他的眼光裏表現出了他必勝的決心,巴岱龍看到他的眼光,反而很開心。
他喜歡這樣的對手。
捧他馬屁的人太多了,有意也好,無意也好,輸給他的人也太多了,他真心想碰到一個,敢打敢拚敢贏他的對手。
這是一個真正的武人,眼裏隻有拳,至於輸贏之外,並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比賽開始,巴岱龍眼光霍地一凝,憨厚得有些醜陋的臉上,現出野獸一樣的凶光,如果說先前他隻象一頭熊,這會兒,就完全化身為了一頭真正的熊,一頭看到了獵物的熊。
李福根刹時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他站了個樁,背微微弓起,雙手在胸前,一前一後。
雙腳十趾扣地,仿佛深入地底,把整個擂台甚至整個地麵都扣緊了,尾巴骨處微微凝著一勁,不是緊,也不是鬆,而是彈簧微微壓下去的狀態,不緊亦不鬆。
腰如磨盤,腰以上,卻是放鬆的,雙手不象外家拳一樣抓緊,而是鬆鬆的放在拳套裏,十指之間,仿佛夾著棉球。
他的眼晴看著巴岱龍的眼晴,卻不象巴岱龍一樣緊凝,而是似看非看,竟仿佛有一種出神了的感覺。
仿佛他不是站在擂台上,而是站在高山之巔,獨立天地,呼吸陰陽。
行其庭,不見其人!
李福根古怪的神態,讓巴岱龍愣了一下。
別人看不出來,但做為武人,做為對手,長期在擂台上打熬,他卻養成了一種直覺。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對手很奇怪。
不過他也就是稍微愣了一下,隨即拋開到一邊,邁步靠近,前手微微一抬,後手隨即就一記重拳轟了出去,竟然試探都沒有,上手就是重拳猛擊。
李福根似看非看,形鬆意緊,巴岱龍拳頭一到,他隨手一扒,就給扒了開去。
拳擊也好,散打也好,泰拳也好,一般麵對攻擊,如果不能用步法閃開的話,就隻能護住要害,用拳頭或身體硬抗,想象武俠電影裏一樣,見招拆招,一招一式的把對手的拳頭擋開,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反應不可能有那麼快。
但李福根卻扒開了。
用眼晴,經過大腦再送到手上,那是反應不過來的。
內家拳,講究的是氣機的感應,不是用眼晴看,而是用氣機感應,或者說心去感應。
再說白一點,就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就象電打一下,手會自動反彈回來一樣,不必經過大腦思考。
巴岱龍一拳給扒開,第二拳馬上又打了過來,緊接著第三拳,第四拳……
他的拳頭極重,但相較於飛虎,卻還要差著一截,他的速度也很快,但相較於飛虎,也還要慢著一線。
李福根雖然滿懷自信,但真正上台,還是有些緊張的,而在扒開巴岱龍接連的數拳後,他心中篤定:贏定了。
不過有一個問題,巴岱龍的要求是,要在台上KO他,也就是打倒他,讓他爬不起來,他才會競現承諾,如果僅憑點數贏他,由裁判判定,那是不算數的。
不過李福根也不急,此時巴岱龍剛上台,戰意體力都在最巔峰的時候,這個時候想要KO巴岱龍,除非他練成了暗勁,內力能透出指尖,從巴岱龍的身體表麵打進去,直接打傷他的內髒,否則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而李福根雖然借狗王蛋,打通了天地根,修習時間到底很短,也就是練成了剛勁而已,暗勁是莫想的,氣到梢尖,但還出不了尖,周而複捏核桃,外皮不破而裏麵肉化水,他卻隻能捏破核桃。
這樣的剛勁,當然也很厲害,張武就給他一肘打得失去抵抗力,但巴岱龍不是張武,所以,不能急。
他不急,其他人卻急壞了。
因為在孫玲玲方甜甜等人眼裏,他就在挨打,給巴岱龍壓著打,雖然他好象每一拳都擋開了,但卻沒有還擊一拳,隻是在擂台上轉著圈兒閃躲,毫無還手之力。
孫玲玲急得又跳又叫:“躲開,還擊啊。”
張武則叫:“拉長距離,用腿。”
張一默一聲不做,麵沉如水,但他放在膝頭的雙拳,卻緊緊握著,可見心中的緊張。
比他更緊張的,卻是另一邊的方甜甜,方甜甜雙手撫在胸前,一手扣著另一手,秀美的指甲,這會兒卻幾乎要扣進掌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