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李矩 下(1 / 2)

李矩長歎一聲,這個掌櫃好歹是個仁義之人,自己豈能坐視不理。

李矩嚷聲道:“且慢,官爺有話好說,既然抓到盜匪,何必殺傷無辜。這天寒地凍的,官爺拿些酒肉回去不是更好,我看著掌櫃的也很樂意拿酒肉犒勞諸位好漢。莫要多殺無辜,以免傷了天和。”

李矩一手持著短刀,一手將行李包裹放在桌上,嘴上溫言軟語,但已然全身戒備,步步靠近掌櫃。

軍士首領是個高大黝黑漢子,見有人阻撓,不僅不怒,反而哈哈大笑:“他奶奶的,你們今日都他娘的命犯太歲了,又來一個找死的。”

話罷,右手一揮,兩名軍士向李矩殺來。

李矩輕哼一聲,瞬間拔起短刀,向軍士衝過去。李矩勇力雖不如關樾,但與黃林在伯仲之間,豈會怕了區區兩個軍士。

長刀未至,短刀已經劃向軍士,隻聽得“噗、噗”兩聲,兩名軍士腿上已被割出一道口子。兩人瞬間倒地,抱腿痛罵。

李矩安然收刀,麵無表情地站在軍士麵前,與之前的溫言軟語大不相同,這會兒活脫脫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沙場戰士。

比這些軍士還像是軍士。

軍士首領大罵一聲“他奶奶的”,即捉刀殺來,身後十餘名軍士也一窩蜂殺來,掌櫃趁機往後溜去,眾食客紛紛往酒肆外逃去。

李矩拾起地上長刀,站在桌後,與十餘名軍士抵抗。若是二十多名軍士蜂擁而上,李矩倒有些吃力,但是有那個流民給自己分擔敵人,李矩頓時輕鬆了許多。

酒肆內本就放滿了桌椅,在李矩麵前形成天然屏障,十幾個軍士雖然一擁而上,但是一時半會也不能將李矩包圍在中間。李矩則借著這些桌椅隨意遊走,從容避開長刀,偶爾出刀往軍士身上揮去,軍士避之不及,不少人身上掛了彩。

軍士們沒有占到半點便宜,反而被李矩打傷數人。

軍士首領大怒,嗷嗷大叫著踢開桌椅,揮刀向李矩殺來。李矩不敢小覷,邊退邊戰,首領空有一身氣力,但揮刀毫無章法,活脫脫像一個失了智的瘋子。李矩找準時機,在首領手腕上留下一道口子,首領大叫一聲“哎呦”,手中長刀掉落於地。

一方是從容應對的李矩,一方是受傷不敢靠近的軍士,此戰勝敗已分。

十來個軍士離李矩一丈之外,不敢再靠近。

李矩冷笑一聲,喝到:“滾……”

軍士麵麵相覷,正不知如何是好。這時,突然從身後傳來慘叫聲,轉頭望去,竟是原先說話的流民已將圍攻自己的軍士打倒。

李矩吃了一驚,這個流民衣衫破敗,其貌不揚,與身旁的流民無二,甚至比之稍有不如。但就是這樣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一人打倒了七八個軍士,軍士可都是手拿大刀的。

圍攻李矩的軍士顯然也吃了一驚,被這突然冒出來的流民嚇了一跳。

首領看了看李矩,又看了看流民,大罵一聲“他奶奶的”,隨即抱著受傷的右手手腕往酒肆外頭逃去。首領一走,軍士們哪敢停留,都灰溜溜跑了。

整個酒肆隻剩下從容淡定的李矩、躺在地上的被追殺之人、躲在角落裏的掌櫃以及披頭散發的流民,其餘人皆或躲或逃跑出酒肆。

見軍士逃走,掌櫃慌忙扶起被追殺之人:“如何?傷得可重?”

李矩上前查看一番傷勢,他身上最重的傷在右臂,此時已經鮮血凝固,不再淌血,沒甚大礙,之所以虛弱不過是饑寒交迫,一路上疲乏不堪所致。

掌櫃給他包好傷口,又端來米粥喂給他吃。

傷勢既然無礙,李矩和掌櫃的都鬆了口氣,李矩把目光移向了那個流民。流民約莫三十來歲,適才與軍士一戰耗盡了渾身力氣,正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雙手緊緊捂著左腰,左腰不知何時中了一刀,鮮血汨汨而出。

李矩急忙尋來傷藥替他包紮好,見其並無大礙,心中稍加放心。

“多謝……今日之事多謝諸位義士相助,邵某日後定當報答。”喝了米粥,被追殺之人漸漸緩過神來。

掌櫃突然恭敬道:“邵大人說哪裏話,能為大人效犬馬之勞是我輩福分,何言報答。”

流民也撫著傷口道:“就是,邵大人貴人多忘事,可能不記得我,我在兩個多月前乞食路過恒陵縣的時候多蒙大人賜食賜衣。要不是有大人相助,我早就死在道旁了。”

被軍士一路追殺至此的人就是恒陵縣縣令邵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