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問道:“難道這不是時過境遷帶給我們的諷刺嗎?”
安沐搖了搖頭:“我不覺得是諷刺,相反是一種很真實的提醒,提醒我們之間應該保持分寸,以什麼樣的身份,做什麼樣的事情,即便我愛你,但是這種沒有安全感的日子,真是讓人經不起煎熬……”
說完之後,安沐沉默著,我在沉默中變得迷茫,此時她的手機在沉默中響了起來,繼而將我們從這難以麵對的尷尬中,暫時解脫了出來。
可通話並沒有持續太久,安沐隻是對著電話說了幾句,便掛斷了,然後對我說道:“給我一個你可以給的回答,好嗎?”
我仿佛能夠感覺到安沐在等待中變得急促的呼吸聲,終於不再猶豫,對她說道:“舊巷子裏的貓,想要的並不是自由,而是一個溫暖的家,和那些在過去所沒有的安全感,從現在起,我想為你建造一個溫暖的家,這不是我的宣誓,而是我一定會實現的理想。”
“我等你實現!”
“你真的不需要再聽我解釋酒店事件了嗎?”
“想清楚了,就不需要解釋什麼了,我隻是不希望再有下次了,因為信任不能被透支。”
我夾起一隻春卷,示意安沐將它吃掉。
安沐點了點頭,終於露出笑容,吃掉了春卷,我這才發覺:原來我們從來沒有彼此疏遠過。
……
在甘南的醫院休養了一個多月,身體稍稍可以做一些日常活動,早晨我與安沐一起看日出,傍晚一起看日落,雖然有種窮酸的屌絲氣質,卻打發了那些循環往複的時間,而隨著時間的推進,我與安沐又回到了從前的模樣,還原了那條“河流”真實的形狀……
回到蘭州之後,已經是八月底,樂程所有的海外遊客都已經接待完畢,公司雖然進入八月份旅遊高峰期,可是方俊諺卻堅持讓我休養著,無需我到公司負責文案活動,工資依舊按月發放。
為了打發休養期間無聊的時間,我每天都會從住處乘車前往鬱馨開的那家無名CD店。
這一天,清理手機通訊錄過程中忽然從手機中翻到一個陌生的名字,宋勇餘,想了許久,我才記起那個隻聽CD,卻不買CD的刀疤男子,他唱的那首《一無所有》,至今讓人難以忘記。
我曾經答應過他,等哪天CD店開門,便會打電話叫他過來,聽聽隻有他一個人的樂隊,名為“信仰樂隊”的主唱……
撥通了電話之後,那頭很快接通了電話,聽到我聲音後,他像是期待已久了,說道:“你打電話來,是不是告訴我CD店開門了?”
煙癮犯了,我又給自己剝了一塊薄荷糖,放入口中才說道:“是,這段時間會天天開門,想過來便過來看看,你可以大大方方聽這裏每一張珍藏版的專輯。”
宋勇餘猶豫了一陣子,似乎有什麼事情,但還是答應道:“既然開門了,我馬上趕過去。”
他的這一陣猶豫,不知為何讓我有種強人所難的感覺,可一時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將近中午時,當宋勇餘出現在我麵前時,我頓時愣住了,打量了他許久,他依然穿著上次那套陳舊不堪的衣服,泛白的牛仔褲,褲腿甚至不能遮住鞋子,顯然已經穿了很久,而後腳跟上那一片沾染了血跡的白色襪子,更讓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