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還是第一次在計劃之中突發天氣意外,導致整個環節出問題,我設置的路線與主題是緊密聯係的,而其中缺失了將近一天的行程,的確會給主題立意方麵帶來巨大挑戰。
……
下午,雨終於停了,我與大巴車方麵取得聯係,然後便返程回蘭州,為了排解返程的無聊,安沐很自然的與遊客交流著,而我心底越來越沒底,這場活動到底會以什麼樣的結局所結尾。
為了配合下午的氣氛,在到達蘭州下車之後,我便帶著安沐迅速趕往吉他行,她也沒有多問,好似看出了我的心事。
進入吉他行,常年穿著皮衣鉚釘靴的阿命迅速迎了過來,我們互相點頭致意一番,他便問道:“今天是來取吉他的?”
“是啊!”我點了點頭確定道。
阿命捏著自己小胡子,甩著辮子笑著道:“先交錢,交完了我帶你們進儲藏室!”
我毫不猶豫從口袋取出銀行卡,地給他,卡裏麵是我這幾個月來的工資和提成……
阿命歡快的刷了卡,然後哼著小曲,讓我輸密碼,簽字,我要給他整個音樂,恐怕他會毫不猶豫的扭起東北大秧歌。
……
說是儲藏室,我倒是覺得阿命這儲藏室,是個逃離紛繁喧鬧的好去處,我喜歡安靜的氛圍,與世隔絕有時隻能是一種向往,但卻不是不可能,哪怕片刻偷得浮生,也是歡愉。
阿命打開壁櫥,取出吉他交到我的手上,笑著說道:“你們聊著,我去幫你們泡點茶!這是燈光效果的遙控器,你們自己調控。”
我撫摸了一下吉他,極為欣賞的說道:“安沐,一直沒好好為你唱首歌,上次對你發脾氣是我不對,今天就當我們兩個逃離物質世界,隻有音樂和不知死活的我們!”
安沐忽然很少見的害羞,安靜的點了點頭。
我忽然發現安沐身上總有一麵是別人完全模仿不了的,時而冷漠,時而溫暖;時而柔弱,時而堅強;時而放肆,時而收斂。
……
拿起遙控器,我關閉了酒紅色燈光,隻打開了兩束追光,我坐在椅子上,安沐安靜的站著,兩束追光將我們從黑暗中分離出來,在光亮的世界看到彼此。
我輕輕撥起了弦,在音樂前奏中說道:“陳奕迅的《從何說起》送給你,也送給我自己。”
“如夢令,從何處說起,夢一般劇情憑誰在推移,緣份在偷襲 時間在追逼,那些美好的瞬間得來不易,在感情還能夠感人的時代,為什麼有情人還在顛沛流離,誰辜負過自己說不上可惜,誰被世道放逐身不由己,誰曾朝不保夕 才為幸福而賣力,才舍得麵對鏡子,說我可以……”
唱的中間部分,我有些不能自已,隻能輕哼著,怕控製不住感情。
安沐看著我,脫了羽絨服外套,輕輕的抬起手臂,跟著我的音樂跳起了舞,她用柔軟的身姿在燈光下輕輕旋轉,頭頂的光線將她照得像個墜落凡間的精靈,鍍著一層光的金色蝴蝶。
我看著她繼續唱了起來,到了副歌部分更加不能自已。可是我使勁的壓抑著自己繼續唱道:“誰辜負過自己 說不上可惜,誰被世道放逐身不由己,誰曾朝不保夕 才會死心不息,才舍得萬死不辭 說我可以,誰辜負過自己 說不上可惜,誰被世道放逐身不由己,誰曾朝不保夕才會死心不息,難題再不成問題,說我可以……”
每個人總希是渴望將日子過得行雲流水,有滋有味,總希望掬一顆明淨若秋水長天的心,漫步在時光的走廊裏。可有誰能尋得著一路走來的腳印,望穿來時的始初?
我曾乘著記憶的風帆,麻木的尋找被塗改的路線,可卻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一處歇腳的靠岸之地,而如今,我好似找到了。
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我摁住了最後一個還在發音的琴弦,安靜的看著安沐,而安沐也停了下來看著我。
我們誰也不敢開口,怕打破這靜謐的時光,我靜靜的坐著,安沐靜靜的站著。
許久,我說道:“我們在這裏把生活弄的很隨意,所以,我們可以時常來這裏,在文藝中逃避現實一把,在愛情中找不到出路時,來這裏指引彼此……這裏承載著我們的玩性,也讓我們變得端正,以便於規避我們的錯誤。”
安沐似乎把我命裏的孤獨,當成了是一種執迷不悟,以至於很久也沒有找到話語回應我,在她沉默許久後才說道:“錯誤的事情與正確的事情沒什麼區別,都算是一種經曆罷了!正確的事情繼續保持,錯誤的事情積極反思,麵對錯誤無非三點:第一,度過了這個錯誤,你有度過錯誤的智慧。你麵對錯誤,你有了麵對錯誤的勇氣。你繞過錯誤,你有了繞過錯誤的狡猾。多好,你還要生命教你什麼?歧視,我得謝謝你前些日子的錯誤,可以讓我靜下來,去想很多事情,解開生活裏那些看似解不開的死結。”
我從未想過這些哲理性的思考,不禁深深的敬佩安沐,從她的話語中,我看到了一種智慧,這是我需要的人生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