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離(1 / 2)

“你為何不殺他?”

我疲憊的跋涉回了山洞,一屁股的坐在冰冷的石床上,愈加懷念起小屋的溫暖而柔軟的小床,方便而快速消除疲勞的熱水澡,如此簡單而常見的設施,在這裏,根本是不可能的,我苦笑,抬頭望見無名那冷的可以凍死人的臉,舔了舔幹澀的雙唇,答道:

“他武功已經被你廢了,這和我殺了他,又有什麼區別呢?”

之前在舉劍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無名雖然沒有直接刺向淩泠的要害,但是卻斬斷了他的右手,而他們比試的時候,淩泠完全是右手執劍,如今右手已經廢了,估計淩泠的一身功夫怕是沒了,想要重新再起,也是幾十載的事情了。

“我,我不想殺人。”我艱難的說,軟弱也好,假慈悲也好,其實都是借口,目睹了血淋淋的殺戮場景,我真的很害怕,接受了現代生命論和平等論的莫沂,永遠無法蛻變成草菅人命冷酷無情的殺手!

無名不知何時坐到我身旁,從懷中拿出一隻小巧精致的碧玉笛,觸到唇邊,輕輕的吹奏起來,那音調和旋律,竟然和我唱的《倆倆相忘》絲毫不差!

天才啊,我有些傻眼的望著他,且不說他是第一次聽我唱,再者和這個時代完全不相符的歌曲音賦一般人接受都尚且困難,何況還能用簡單的玉笛吹奏出來!

是我的錯覺嗎?無名的雙眸蘊涵著無限的溫柔和憐憫款款凝視著我,笛聲清亮悅耳,我隨聲吟唱: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鳥飛去了

縱然是千古風流浪裏搖

風瀟瀟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

愛恨的百般滋味隨風搖

異世界第一個月夜,風很大,露水很冷,但是,我第一個朋友,伴在我身旁與我高歌,那些不安與恐懼,都煙消雲散。

腳下,蜿蜒的沂水河緩緩而流,頭頂是一片湛藍晴空,柔軟浮雲隨風移動,我用力吸著這清新的讓人頭暈目眩的空氣,“哈-”我舒展身體,按照跆拳道的熱身運動,一招一式認真的比劃,腦中拋開浮躁和困惑,隻有澄澈空明。

無名倚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頗有意味的盯著莫沂的姿勢,那些完全不是武學宗師和武林學派所傳授的武功心法,她的招數雖然毫無內力和華麗之感,但是卻利落迅速,每一處,攻擊的那麼讓人出其不意。笑意逐漸浮現在無名嘴角,看來,以後有人想脅持她,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驀然,無名胸口一緊,一股熱辣內氣凶狠的在身體亂竄,汗珠順著額角落下,他捂著胸口,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是時候了。”

“呃?你要走?”我眼睛瞪大了,隨後想到無名的身份,就搖搖頭,“我明白。”

“這裏是三十兩銀子,明日我會帶你去附近的一個村莊,那裏你可以好生安歇。”無名沒有看我,隻是拿出一個小布包,沉甸甸的,隨後轉身要離去。

“無名,我。”眼睛好酸,我何時變得如此兒女情長起來?莫沂啊莫沂,你要知道,沒有了無名,你也要一個人堅強的活下去,在現世,你沒有了親人,都可以,在這裏,就不可以了嗎?轉口說出了下半句:“珍重,還有,多謝。”

無名身子一顫,腳步卻沒有停下來,堅定的,離開了這個讓他改變一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