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們三人一走,就把這座房子給推了。”王俊傑的聲音清晰的飄進屋內:“這房子建的很不合理,這麼大的院子都浪費了,直接蓋一棟商業樓盤發售吧。”
“媽,您怎麼能答應他,他是殺死我爸的仇人!”弟弟沈安再也忍不住,對自己的母親怒目而視,他恨母親剛才的懦弱,怎麼能對自家仇人說如此屈辱的話?
王俊傑腳步微微緩了緩,嘴角帶起一絲笑意,沈三的兒子將來是不成大器的,外強中幹的貨色,隻敢對家裏人聲色俱厲,卻不敢在麵對仇人的時候說一句話。
兩人一前一後的向外走,沒有回頭看上一眼,仿佛客廳裏說的內容和他們毫無關係。劉星很好奇,他不明白這位王先生為什麼要做這樣愚蠢的事情,直接對仇人的家屬承認自己是殺人凶手,還還給他們財務等著他們回來報仇,真是無法理解。
用個淺顯的詞語來表達他現在心裏的想法,這樣做就是一種犯傻的行為。
他當然無法理解王俊傑的行為,隻因為他們根本不是站在一個高度去思考問題。沈三家屬報複或者不報複,根本不可能撼動王俊傑分毫,連仙門和黃家都不懼的人物,會在乎小小沈三的兩個子女麼?
螻蟻一般的人物,要是敢跳出來,伸出手指碾死便好了。
這件事對王俊傑來說,隻是一個人生中可有可無的小插曲,同時又是一個精彩的蛻變。
從一個營營苟苟的普通人生,向另一個大舞台邁出第一步的心態的轉變。
停了一整天的雨,在夜幕即將降臨之前又不甘心的落了下來,細細斜落的雨絲再到豆大的雨點,將整個城市都淹沒在簌簌的雨聲之中。
隆隆的雷鳴聲,和一道道劃亮天空的閃電,仿佛老天爺對這個渾濁的世界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明月扶著任俠站在窗前,銀蛇般的閃電不時照亮兩人的臉。
神門的內功和聖門的傷藥果然神奇,不過是一天一夜,任俠便已經從不能移動的狀態到現在可以自己站著行走了。
“靈韻到江城一天了,為何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明月疑惑的問道,她比任俠更關切靈韻的動向,聖門和仙門之間的仇怨甚多,幾千年來雖然沒有到世仇的地步,但是積怨已經數不清了。
任俠搖了搖頭,他心中也有些不解。三大宗門在對方內部都安插了釘子,絕對算不上多緊要的秘密。起碼任俠敢保證,師門的長輩們對此肯定是了如指掌的,隻不過奇怪的是,大家都對此睜隻眼閉隻眼裝作沒看見。這一點,任俠一直難以猜透其中蘊含著怎樣的內情。
就說這處聖門的落腳點,任俠就敢保證一定有仙門的暗線,因為這兒也有神門的釘子存在。
對三大宗門的關係,任俠比明月知道的更多一些,神門向來在三宗之內處於中立地位,正是因為這樣,他和其他兩家之間的弟子交流也更頻繁。
三大宗門,真是很奇怪的組合啊!
相互依靠又相互猜忌,自己內部紛爭不休,對外卻能毫無保留的團結……
“或許她什麼也沒做,所以你們的人覺得沒有必要彙報?”任俠猜測著答道。
明月無聊的看了樓外一眼,她視線中的是對麵街道旁一家亮著燈的鹵味店:“不可能,每天要進行例行的彙報,是我到江城之後吩咐過的,除非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別亂猜了,能有什麼變故?這種事情上麵也是默許的,明月,有些事你不明白。”任俠歎了口氣,這樁事又勾起了他心中的疑問。
明月奇怪的轉頭看著他:“我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知道你擔心在仙門的暗線出事,對嗎?”任俠問道,手掌在女人的肩上輕輕撫摸。
“嗯,是有一點,要是暗線出了事,靈韻的動作我們便不能掌握。”明月對自己的情郎沒有隱瞞真實的想法,靈韻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競爭對手,從三十年前起她們便開始了相互競爭,隻是明月一直都落在下風。三次大比她除了第一次獲勝之外,剩下兩次都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