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人很講究上下尊卑,尤其是麵上的高低層次,說話做事必然要按照相應層級的模式去套用,領導有領導的做派,下屬有下屬的逢迎。如果一個人說話做事的態度超出了既定的軌道,極容易引來別人的反感。
悲催的王俊傑同學,他不知道自己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已經招來兩位分公司部門經理的排斥。不過這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王俊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他要的是自己活得自在。
自在這個詞很令人向往,它是一種無拘無束的逍遙境界,既可指身體的不受羈絆束縛,又可指心靈的自由放逸。要做到自在,很難很難。
從江城飛北京,兩個小時足矣。
黃擁軍靜靜躺在加護病房,看著窗邊坐著的五師姐,心中說不上是怎樣的滋味。
他也想自在一些,可遠沒有王俊傑的好運,有家族束縛的人,有權利和力量渴望的人,永遠自在不起來,各種牽絆和關係利益網將死死困住他,無論做什麼都心有顧忌。
就算他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半殘疾,也一樣逃不出無所不在的約束。之所以說他是半殘疾,是因為中國最好的骨科醫生在替他檢查過之後,表示黃家的繼承人恢複正常行走能力可能性很高。
靈韻安靜的看著自己的小師弟,等待他給出滿意的解釋,如果這個解釋得不到她的認可,黃擁軍將會被立刻帶回山門,交由師長們來決定如何處置。
“五師姐,事情的始末便是這樣了,我之所以說十一師兄是凶手,是擔心那個人離開江城。如意珠就在他的手中,他一旦離開江城,我們再要找到他難度太大。”
黃擁軍的解釋很完美,挑不出一點毛病,事實上他的解釋的確有道理,除了心中那一點點為了自家打算的小算盤之外,對仙門來說也是說得過去的。
道遠已經死了,用一個死人去換取如意珠和宗門的敵人能留在江城,不至於脫出視線,這很值得。
靈韻認同了黃擁軍的說法,但是臉色依然冰冷無比:“這件事情你還需要回宗門正式做一個交待,現在你四肢俱斷行動不便,那麼等到傷勢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再派人來接你吧。”
“是,師姐。”黃擁軍唯唯諾諾的應道。在五師姐麵前,他永遠都不敢大聲說話,一種無形的壓力時刻籠罩在四周。這種壓力來源有欽慕,有迷戀,還有她的冷。
五師姐的名字叫靈韻,黃擁軍無數次在夢中呼喚過這個名字,自從十年前第一次見到五師姐的那天起,他的心神便完全被她占據。
這是一個多麼完美的女人,無論是外形氣質或者一顰一笑,無不讓人心折心動。
在仙門,五師姐是絕大多數仙門弟子的偶像,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對自己的夢中女神表達愛意,沒有人敢,因為她的冷。
這種冷是源自骨頭裏的寒意,靈韻的眼神中從沒有別的情緒體現,唯有的就是冷漠,對世間一切的冷漠,任何生命仿佛在她看來都是一般無二,如山石空氣。
黃擁軍曾跟隨靈韻下山,那一次他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人命如韭,一把三尺冷鋒,奪走幾百個人的性命,大人孩子婦女老人,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這麼多條生命逝去,隻是因為這個海邊漁村中的某一個人,也許知道了一個不該知道的秘密。隻是也許……
幸虧這個漁村不是座落在華夏境內,否則黃擁軍一定會掩麵而走的。他自承也算心狠手辣,為了目的行事不擇手段,可和五師姐的行為比起來,簡直善良得如同聖人。
從那天開始,他便從心底懼怕這位不喜多話,喜怒哀樂從不會表露於外的五師姐。奇怪的是,心裏的愛慕卻沒有隨著恐懼減少,反而一樣倍增。
“那個人叫王俊傑?”靈韻問道。
“是,師姐。”黃擁軍一五一十的回答,沒有做半點隱瞞:“他留下了手機號碼,說歡迎我們的人去找他。”
靈韻看著師弟,眼神淡漠如昔:“你怕他,我看見了你的恐懼。”
“嗯,我是害怕了,他……”黃擁軍適時止住了嘴,他在靈韻的注視下差點說錯了話。
“我知道你的想法,”靈韻臉上毫無表情,滑若凝脂沒有半點瑕疵的臉龐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你是不想牽連到自己的家族,他背後的勢力對你家不利,對麼?”&ZAIDUDU.NET%再讀讀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