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劉悅張了幾次嘴,都沒能發出聲音來。在他此時的狀態下說出拒絕是很殘忍的。

陪他無聲的坐著。

“糟了,斐兒已經放學了。冷澤揚,把你車借我,明天還你。”

也不等他答應,她已經坐進了車裏,向外開去。

一路上,都在回想他說過的話。

如果答應他,她和兒子的生活勢必會改變。從物質上來說,對兒子是有好處,但那隻是暫時的。當有一天,他結婚生子,真正的冷氏骨血出現了,自己兒子將處於怎樣尷尬的地位。而此期間,兒子的意識裏早已認定自己是長子,依照他們冷家的規矩,他才是冷家生意的正統接班人。豈料最後,這一切全都是假的。

人心就是這樣,得到覺得是理所當然,失去,卻總會認為命運捉弄、老天不公,沒幾個人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

為了兒子,必須拒絕。這個假老爹,也就到此為止吧!

電話響起,是幼兒園老師打來的,略帶訓斥的說她這個當媽的對孩子不夠上心,連放學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也不去接。

劉悅連聲的道著歉,說馬上就到。

一腳油門加大,車身顛簸了幾下。猛然的踩下刹車。

怎麼行駛在一條窄窄的土路上?這是哪裏?四周,隻有農田,看不到一個人。心糾了起來,不是在為這一段空白行車記憶的後怕,是她不知身處何處,就是求救,也說不出個地點來。

怎麼辦?後退,明顯有岔路,她不記得是走的哪條路。而且從那窄窄的土路倒回去,她也沒那技術。那就繼續向前,總能遇到人吧!

沒有人,幾公裏出去了,人不見,連房屋都不見一間。

電話又響起,仍是幼兒園老師打來的。劉悅解釋著她『迷』了路,請老師先把劉斐帶回家去,她會盡快去接。

老師不相信她的話,隻說,她會在幼兒園再等半小時,如果不到,她就把她兒子交到門衛。

門衛隻是一個老頭,他根本看不住調皮的兒子,萬一他從門縫裏鑽出去了怎麼辦?

劉悅很急,拿起電話翻看著號碼薄,一個個都排除了。

難道,隻能向冷澤揚求助?

為什麼,老天就是捉弄人,剛剛才決定不再讓他見兒子,現在又隻得有求於他。

不容她再有猶豫,撥下了他的號碼。“冷澤揚,你能不能在半個小時內趕去幼兒園接下斐兒?”

“接斐兒?你不是去接去了嗎?出了什麼事?”

說自己『迷』路了多丟人呀!萬一他要先來找她,斐兒怎麼辦?吞吞吐吐的“呃,那個……我,你,你先去接,然後,再給我打電話,好嗎?麻煩你了。”最後四個字倒是說得特別順口,然後就掛了電話。

那邊的冷澤揚對著電話莫名其妙的撇撇嘴,還是按她說的飛車去了。

接到了斐兒,天已經黑了。冷澤揚打電話過去,聽到劉悅的聲音是顫抖的,著實大吃一驚。

問她怎麼了,她不說。問她在哪兒,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回想,才覺得她今天很反常,好像她還哭了,但他卻隻顧講自己的事,完全沒想到問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斐兒,告訴爸爸,你有沒有惹你媽生氣?”

“我哪有!”小家夥抗議的爬坐位上站了起來,頭撞了車頂,邊哎喲邊『揉』著撲到冷澤揚身上,摟著他,很大聲的說:“老爸,肯定是你惹老媽了。老媽都跟我投訴你好多次了,說你是個壞東西。”

“我?壞東西?你媽就是這樣說我的?”

斐兒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嗯。對了,老媽說過,人不能算是東西。老爸,你不是壞東西,因為,你不是東西啊!”

他真懷疑這小家夥是授他媽媽的意故意氣他的,佯板起臉:“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不然,我打你屁股。”

小家夥一怔,立即彙聚了兩顆眼淚,哇的一聲就放聲大哭起來要媽媽。不管冷澤揚怎麼哄,他就是不停下來。

哄不見效,那就用嚇的吧!

一嚇,停頓了兩秒,然後哭得更凶了。隻好又用哄的。好話說盡,仍然沒用。

以前,斐兒每次哭鬧都有他媽在,看她很容易就哄住了,怎麼換自己就這樣艱難呢?

冷澤揚不知該怎麼做了。給劉悅打電話,提示無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