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來問罪
劉成林今日特意在早朝上聽了個夠,下了朝顧不得當值,拉了個同僚幫自己站班,他則一溜兒的小跑回去找程文祥。
“大快人心啊!”他一反自己老成的常態,嘴角唾沫亂飛,“也不知道老大人從哪裏找的那禦史,哎呦,人家那嘴,那不是嘴,是刀子!把個楚大人說的麵無人色,他要是個娘們,沒準兒能暈過去呢!”
程文祥渾身跟長了刺一樣,拉著他道,“快,快跟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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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成林跟程文祥這一番說,被程瀟全搬了過來,在楚源跟齊祿成棟麵前又是一番連說帶比劃。
楚齊征在朝堂說自己如縮頭烏龜不見蹤跡,家裏遍尋不著,為母移墳這等大事都不出麵,可見大不孝,不孝之人所寫的信函所說的話自然也都不可信,楚源聽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快。
他並不想跟楚家有何聯係,隻楚家不要輕易來招惹他就是了。
“那禦史,咱們特意去打聽了,是姓言,艾瑪,人家這姓也好,就是個能說會道的……”程瀟簡直要對這言禦史五體投地跪舔千遍。
“行了,行了,你趕緊說人家怎麼說的吧?”齊祿沒空聽程瀟說言禦史如何,他就關係這一局他們有沒有贏,一掃之前的窩囊氣。
“那言禦史就說了,楚將軍明知道曾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還為了維護楚府的臉麵而沒有說破,而你們呢,程老夫人去世多年,早已入土為安,本不應被打擾,可你們卻步步緊逼大張旗鼓的要去挖人家母親的墳墓,若是想善待人家母子,何不在人活著的時候去對人家好一點……”
程瀟巴拉巴拉說了一盞茶的功夫,齊祿跟成棟聽的同仇敵愾,義憤填膺,“這要是言禦史不說,咱們還沒想到大哥這些年其實是受了這麼多委屈跟不公啊……”
三個人說了一通之後,才發現楚源走了。
成棟訕訕道,“褚兄大概聽不慣這些……”
楚源確實有些消沉,有些委屈,他自己不說不想不覺得,但是經由別人的嘴裏說出來,尤其是發現大家都看在眼中,便不由自主的心中發酸……
楚源的消沉仿佛隻是一瞬間,可是這一瞬間有著他五十年的委屈以及被薄待的痛苦。
幸好他還有楚花。
楚花正在後頭啃甜瓜,嘴角都是甜瓜種子,大黃二黃守在她腳邊,各自有一根大骨頭咬著玩耍。
楚花看見楚源,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伸手將自己啃過的遞到楚源麵前,“你吃。”
她不問“你吃嗎?”,而是直接讓楚源吃,雖然隻有一個字的差別,但這是兩人之間感情的質的跨越。一般人是絕對沒有這種待遇的。
你吃嗎?那是客氣話。你吃,則是毫不見外,不吝惜的給予。
楚源張嘴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咽下去,覺得這甜從嘴裏一直甜到了心裏,心肝肺都熨帖了不少。
楚花見楚源興致不高的樣子,挪了挪屁股,空出身下的一半位子來讓楚源坐下,她靜靜的依偎著他,也不說話,隻甜蜜的繼續啃著甜瓜,時而伸手托著到楚源嘴邊,讓他也啃一口,足足吃了四五隻,把個肚子吃的圓溜溜的才算告一段落。
楚齊征跟楚齊歡是親兄弟倆,隻是楚齊征為弟,有些事就不好端著架子教訓楚齊歡,再者,程氏的事情,都是五十年前的舊事了,那時候若是說兩句,還能說是年輕人氣盛,現在兩人都是六十多歲奔七十去的人了,再為了這事說嘴就太過了。
楚齊征沒法教訓兄長,但能教訓楚棣,楚棣雖然是侯爺,論輩分論官位,在楚齊征麵前不敢置喙一句半句。
楚齊征噴了楚棣一頓,誰知楚棣還委屈著呢,“二叔,我真沒摻和這些事……,毅君這孩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娘每每想起就要淚一場,為了這個,我這多半年都忙著找毅君了……”
他提起楚毅君,楚齊征倒不好再繼續說什麼了,隻是恨聲道,“那遷墳之事不可再提了,若是你們還要再去,那就你親自去扶棺回來!”
叔侄兩人說著話,就聽小廝稟報,太子來了。
太子年紀跟楚棣不相上下,從前也是玩在一處的,隻是現在大家都有了年紀,再不能如年輕那時候張揚了,彼此來往少了不少倒是真的,畢竟那些青樓閣台走馬觀花的都是屬於年輕人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