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灘郡(1 / 2)

杜雨大病初愈,本就精神萎靡,再加上心中鬱結,隻躺在木床上望了屋頂不言語。

杜風亦如行屍走肉一般,隻是擔憂杜雨強提了一點精力,眼見杜雨好轉,頓時如泄氣皮球一般,一屁股坐倒在門邊。隻有杜發一會望向杜雨,一會又看向杜風,幾次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最後也是坐倒在地,嚎啕大哭。

杜雨杜風早就哭幹了淚眼,無淚可流了。

"怎麼辦?杜風,接下來怎麼辦?"杜發衝杜風哭喊,轉頭又向著杜雨:"杜雨,你倒是說句話啊!"

"報仇!"杜雨轉身下地,撿起爹壓在身下的木匣子。杜風也站起身來,攥緊了拳頭:"報仇!"

“爹媽,叔伯和村民門都火葬了吧!"杜雨也不穿衣服,光著膀子進了灶間,拿土碗直接在鐵鍋內舀了碗稀飯仰頭喝掉,頓時覺得生出一絲力氣:"走!"

三人出門動手,聽過杜老不少江湖故事,現在最重要是要收集線索,但三人都不懂得拓印,杜雨隻得叫杜發便拿紙筆依照模樣大小畫了地上野獸爪印。杜風村頭村尾找了幾遍,沒找到有用的東西,隻尋得些許野獸毛發,跟蹄印畫紙一並交杜雨收好。一直忙到下午,火光衝天而起。

"都收拾好了嗎?"杜雨穿了一件短褂出來,也不係扣,把碎花藍布包袱斜背在背上,走到門口,又返回裏屋拿了一把砍柴彎刀插在腰間,遞了一塊紅布給杜發:"幫我看看!"

杜發畢竟在郡裏念了五年學堂,接過紅布展開念道:"玄天零二年,三月十四日,酉時,杜雨。"念完把布塊遞給杜雨:"小風也有塊,寫的是玄天零二年,六月七日辰時,杜風。"

杜雨收起紅布,搞不明白為什麼他和杜風爹娘都把兒子的生辰八字寫在紅布上,又要了杜風那塊,明顯不是一人所寫。而且現在是圖蘭三十八年,他和杜風都是圖蘭三十一年,玄天零二年又是什麼?為什麼全村單就沒見到杜爺爺的身影?

想了一會兒想不出所以然,杜雨也不再想了,三人對著村口磕了三個響頭,轉身毅然向村外走去!

到郡上的路有三十裏,沒走出幾裏天就黑盡了,狹長的小路在無邊無際的竹海裏延伸。

晚風襲來微微有些泛涼,三人尋了些幹枯竹葉鋪在地上睡了,很快杜發便打起了呼嚕。杜雨連日臥床,這時也不困乏,便望著天上的星鬥出神,出村隻想報仇,仇人是誰?到哪裏去找?一切都是一團謎霧,也隻能是往前走一步是一步了。

這幾天經曆的東西讓杜雨感覺忽然長大了,漸漸感覺到肩膀上的沉重,父母在的時候還能有人庇護,如今隻能靠自己,什麼事情都要往細了去琢磨了,琢磨琢磨,一夜便過去了。杜雨叫醒二人,胡亂啃了點米餅,扒開竹葉挖了個小洞,把身上的銀錢盡數埋了進去,想想又在附近插了根竹竿做標記。錢能救命,亦能害命,沒有掙錢的門道早晚也是挨餓的命,全村的銀錢合在一起有七八十兩,壓得心頭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