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酒店小花園輕薄她的那個年輕男子,想不到竟然是潘景陽的兒子!
淩語芊總算明白潘龍當時所說的那句話,這樣的家庭背景,難怪如此放肆和輕狂。
盡管如此,淩語芊還是怒不可遏,打一見到潘龍這個敗類,就杏眼圓瞪。
賀熠留意到了淩語芊的反應,不覺心生納悶,可又礙於潘家的人在場,不便詢問,隻能困惑地注視著她。他又瞧瞧被她怒瞪的潘龍,不斷飛轉的腦子逐漸有了一點頭緒。
“淩小姐應該見過犬子吧?本局請你們吃飯,其實主要是想讓犬子跟你們賠個不是。”潘景陽淡淡微笑著,那笑容,耐人尋味。
潘龍也馬上跟淩語芊道歉:“淩小姐對不起,本少有眼不識泰山,昨晚喝多冒犯了你,望你有顆寬容的心,原諒我的魯莽和無知。”
潘景陽已得知淩語芊和賀煜的關係,照理說他們父子怎麼也得喊淩語芊為賀太太,這淩小姐淩小姐地叫,居心何在?
還有潘龍,本少本少地自稱,這哪是道歉,完全讓人感覺不到道歉的意味呢。
賀熠先發製人,言語諷刺又沉怒,“二嫂昨晚跟我說遭到一個無賴之徒輕薄,那無賴還口出狂言,我是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人竟是潘局長的公子呀。”
“讓賀老弟見笑了,不過犬子本性並非如此,他昨晚隻是一時喝醉才冒犯了賀太太,請賀太太大人有大量,別再追究?”潘景陽忽然就把對賀熠的稱呼從賀檢察官轉成了賀老弟,淩語芊也叫成了賀太太。
賀熠在乎淩語芊,對他們的道歉自是不接受,依然一臉怒容。
這時,潘景陽的妻子走了過來,“是我教育無方,賀太太你就原諒小龍一次吧。我跟你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他們一家三口輪番道歉,著實讓淩語芊不知所措。潘景陽的態度,模棱兩可;對潘龍,她依然打心裏厭惡和敵視;至於潘景陽的妻子,大概是同為女人的關係,還大概由於其年齡和自己母親差不多,淩語芊心中怒氣不自覺地減少些許。當然了,她並沒立即做出表示,而是看向賀熠,等待他的決定。
就在這氣氛無比凝重的時刻,潘家的保姆出現,恭敬有加地跟潘景陽夫婦彙報飯菜已經準備好。
潘景陽借機再道:“賀老弟,我們過去吧,我們邊吃邊聊一下你們賀氏進軍R市地產市場的事。對了,那個劉經理呢?他怎麼不來?”
賀熠定了定神,解釋:“劉經理臨時身體不適,無法來,他叫我代他跟潘局長說聲抱歉。”
潘景陽聽罷,眸光快速閃了一下,又迅速恢複正常,“原來如此,那確實有點可惜。對了,他沒什麼大礙吧?”
“沒什麼,吃壞了肚子而已,小事來的。”
“那就好。雖然劉經理不來,不過賀太太身為賀總裁的賢內助,又是賀氏集團的策劃總監,對公司的發展應該也了解不少吧。再說,其實我們這頓飯,並非一定隻拘泥於公事,難得與賀老弟相聚,咱不如好好聊聊。”潘景陽一臉的笑。
賀熠側目,看了看淩語芊,這才對潘景陽點了點頭。
潘景陽率先往飯廳走。賀熠在他的指示下帶著淩語芊跟上,而後是潘景陽的妻子和潘龍。
飯廳的布置和客廳差不多格調,都是華麗高雅為主,這也讓淩語芊再一次起疑惑。中國官場沿襲幾千年,又是個大國,難免存在貪官汙吏,但他們一般都很隱晦,但是這個潘景陽,似乎毫不懼怕。他平時顯擺也就罷了,如今接待的可是賀熠,曾經讓多少貪官聞風喪膽的睿智檢察官,他不該回避一下嗎?莫不是他看準賀家需要他的幫忙,料到賀熠不會對他怎樣?
淩語芊正打量思忖的時候,潘景陽已為大家倒好酒,先行端起一杯,對賀熠和淩語芊做了一個敬酒的手勢,“今天難得與兩位大人物相聚,本局敬你們一杯,先喝為敬!”
一直暗暗審視著潘景陽的賀熠也緩緩端起酒杯,回了潘景陽一下,仰頭喝光。
淩語芊則隻淺嚐一口,那火辣辣的味道,令她即時皺起眉頭。
“賀太太是不是覺得有點不習慣?實不相瞞,這酒是陳年好酒,若非兩位來,本局可舍不得拿出來。”潘景陽再端起酒瓶,往自己的空杯注滿,敬向淩語芊,“賀太太,這杯本局敬你,算是代犬子請罪。”
“我也敬你。”潘龍突然也舉杯過來。
淩語芊下意識地咬了咬唇,來回看著他們,最後看向賀熠,得到他眼神的鼓勵,她端起杯子,但還是隻喝一口。
接下來,潘景陽叫大家起筷,期間還繼續敬酒,目標都是賀熠。潘龍和潘景陽的妻子則不斷地叫淩語芊吃菜。
對潘景陽的妻子,淩語芊沒有多大的想法;對潘龍,她卻不忘他的好色,終究有著防備之心,而且仇視憤慨不減。當然,該吃的她還是吃,應付式地吃了一些。
潘龍把話題聊到房產上,一開始淩語芊不很熱衷,直到潘景陽也加入,還談及賀氏即將進軍R市的事宜,她便勉強給以回應。漸漸地,念在他這個國土局局長的分上,順勢為賀氏說了不少好話。
整個氣氛不再那麼僵硬,潘景陽口若懸河,什麼都說,不久,開始出現了微微醉意,一張臉特紅。
他歪頭瞧著酒瓶,笑道:“這酒果然厲害,想我平時縱橫酒場,如今也感覺有點暈暈的。賀老弟你呢,醉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