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采藍又發了一條短信來,“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嗎?再深的愛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之後也會減退、消失,屆時,你追悔莫及!我告訴你,賀煜,這世上並非隻有你一個男人,喜歡語芊的男人多得是,而且條件不比你差。今晚她就在其中一個男人家裏過夜,人家可疼語芊了,不但接語芊出來,知道語芊還沒吃晚飯,趕忙下樓買宵夜,你等著後悔吧。”
她今晚就在其中一個男人家裏過夜?馮采藍這死三八,說真的嗎,或是故意氣他的?
他就納悶了,當時她一個人跑出家門,這周圍是富人區,出入經過的都是私家車,極少有的士,她怎會那麼快能離開,原來她找人載她出去了,還是個男人。肖逸凡嗎?池振峯嗎?高峻嗎?又或者還有別的?
想到此,賀煜臉上又是一陣烏雲密布,重撥她的電話,可惜對方還沒有接就掛斷,他於是又打,對方又掛斷,反複好幾次之後,他隻好放棄,繼續改為發短信,“多管閑事的女人,你還想在華爾頓混下去的話,最好閃到一邊去,我們夫妻間的事,你別亂攪,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語芊是我的好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事,我是管定了。喲,死得很難看?我好怕啊,忘了告訴你,本小姐是嚇大的。本小姐什麼都不大,就膽子最大。所以,你省點。機會給過你,你不懂得珍惜,現在我代語芊正式告訴你:賀先生,你出局了!你正式被甩了!”
砰,煜大手一甩,手機立刻從他手裏飛出,砸在電視櫃上。然而,這還沒有完,手機竟然砸不壞,不久響起來電的鈴聲。
他滿腔怒火,但還是過去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她的名字,遲疑地接通。
“剛剛忘了提醒你一下,下輩子投胎的話,記得當個好男人,當個幹淨的男人,最最主要的是,當個‘人’!”
砰,
手機又一次被扔了出去,這次砸在電視機上——手機和電視機一起報廢了!液晶玻璃屏幕碎了一地,名貴的手機則四分五裂。
房內的空氣一下子似乎都凝結了起來,引發出一陣陣刺骨的寒意,冷颼颼的,冰寒寒的。
賀煜心中怒火到了無法形容的程度,絲毫不因那空出一個大洞來的電視機而收斂,他騰地站起身,翻掀跟前的茶幾。
頓時又是一聲巨響,劃過寂靜冰冷的房間,那尖銳的回音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很快,門外傳來一聲呐喊,伴隨著用力的敲門聲,“阿煜,阿煜你怎麼了?快開門,快開門啊,賀煜……”
賀煜充耳不聞,依然陷在無以倫比的憤怒當中,繼續尋求東西發泄,於是房內又巨響不斷,連綿不絕,直到空氣彌漫起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他發泄的過程傷了自己,手被玻璃割到,鮮血滔滔。
砰……
緊閉的房門被打開,季淑芬衝了進來,被眼前的情景給震住。
整個房間好像遭到颶風襲過似的,幾乎所有的家具都被摧毀,慘不忍睹,滿地狼藉。
怎麼會這樣?天,怎麼會這樣?
她愣了好一陣子才看向賀煜。隻見他麵色陰霾恐怖駭人,目露凶光赤紅森冷,如撒旦般渾身散發著極強的怒氣。她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哆嗦。發現他手背鮮血淋漓時,更是嚇破了膽,趕忙奔到他的麵前,“阿煜,你怎麼了?別嚇媽!”
剛才她在外麵偷聽,隱約聽到兒子似乎在罵誰,接著又聽到劈裏啪啦的巨響,像拆天似的。她覺得不對勁,急忙跑去把備用鑰匙拿來,總算開了門,想不到裏麵的情況比想象中還嚴重和糟糕。
她知道一定與那小賤人有關,他找不到那小賤人回來,於是發火了。
思及此,季淑芬驚慌憂愁的心立即多了一股盛怒,痛心責備出聲,“煜,你為啥這麼執著,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不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小賤人嗎?憑你的條件,能找到比她更好更清白的。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彤彤就比她好幾百倍甚至幾萬倍。你不需如此,根本沒必要。”
賀煜卻仿佛被定格了似的,身體巍巍而立,僵硬得儼如一塊化石,手背上的鮮血持續往下滴落,滴在淺紅色的地毯上,整塊地毯顯得更妖豔。
季淑芬氣急敗壞地吼了一陣,才跑去拿藥箱,為賀煜擦血、清洗、包紮。
她急得臉都白了,兩手更是哆嗦個不停,相比她今天棒打淩語芊時的霸氣和凶惡,前後判若兩人。
這時,賀一航出現了,也被房內的情景震到,趕緊協助妻子為兒子包紮傷口。
在這期間,保姆受命過來打掃,他們為賀煜包紮完畢後,保姆也正好都將房間收拾幹淨,把空間留給他們一家三口。
季淑芬繼續念叨,詆毀淩語芊,說到氣憤處還歇斯底裏。
賀一航則語重心長地勸解賀煜,“今天這事,暫且這樣,你先休息,明天再去找她。”
季淑芬聽罷,駁斥道:“找什麼找?那豈不是讓她更得意?阿煜,我不準你找她!”
賀煜由始至終沒說過一個字,盡管已無先前狂風暴雨般的憤怒,但整個臉龐還是深沉得嚇人,眼神也淩厲陰鷙。他忽然從沙發上起身,走向大床。
季淑芬也趕忙跟過去,繼續嚷道:“阿煜,你答應媽,快跟媽說你不會再理那賤人,你明天就去著手離婚,堅決把這小賤人給甩掉!”
甩掉……賀煜,你正式被甩了!
刺耳的字眼像是一把尖刀刺中賀煜的心房,尚未平息的怒氣一觸即發,他咬牙切齒,發出了一聲怒吼,“出去,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