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是颯爽的紅發紅瞳紅妝,俏俏的小臉也嫣紅,絲毫不懼地與杜夭的目光對望。軍師悄悄挪移輪椅到他身邊,手裏拿著一本《周易化煞乘旺實錄》輕聲道:“年上七煞命不佳,上克父來下克母,父母命硬克不動,凶險之事本身加,她是會妨礙一切人的【天煞】命格,你最好小心點。”
杜夭冷哼一聲道:“什麼煞也比你這吸血鬼好。”心裏卻已開始揣揣不安。
你可以不相信軍師所說的任何話,但其中牽扯到奇門遁甲、風水術數內容時,便不由得人不信。尤其在當今世界,命格已被證明是和人體生物磁場波動息息相關,絕非迷信的無稽之談。
軍師清了清喉嚨道:“LOLI楊有私人任務委托你,你們私聊,這次我不收中介費了,省得你老說我這可憐女人是吸血鬼。”
杜夭心中暗罵,你可憐全世界就沒可憐人了,軍師卻又回頭嫣然笑道:“醫療費用照收。”
傷口處傳來微帶麻癢的舒適感,並迅速開始痊愈。軍師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切,將醫療能力者也帶來了。這神秘黑屋中究竟有多少強力異能者,他也是雲裏霧裏。目送著軍師的身影消失,他抬起頭,猶豫了半晌終於抬起頭對楊炎道:“謝啦,不過你來找我幹什麼。”
其實他心裏早已有數,唯一的可能就是找自己算帳。
楊炎嘴角堅毅的曲線一抿,冷冷道:“你覺得呢?”
泛著水晶透明色澤的光氣漸漸凝在她的右手上,杜夭心想果然是來找自己算帳的,他甚至懶得爭辯,挺直身體道:“我不喜歡和女人爭,要下手請快點吧,我還要去找下隻肥羊。”
楊炎手中的光氣漸濃,最終凝結成一柄長逾兩米通體晶瑩的巨槍。槍鋒緩緩刺向杜夭的眼球,越靠近他,楊炎的臉就越紅。杜夭毫不畏懼地對視著,直到槍鋒離瞳孔不到五毫米處,依然眼皮也沒眨一下。
除了那雙眸子,他的整張臉都裹在厚厚實實的繃帶裏。
楊炎的下半部臉孔,也同樣被繃帶綁了個嚴實,雪魈抓出的傷口似乎還沒好。
兩人默默對峙了數秒,就像兩具完全靠眼神交流的木乃伊,良久,楊炎突然低聲道:“謝謝你。”
杜夭一時摸不著頭腦,懵然道:“幹嘛謝我。”
盡管麵上紅潮滿泛,身軀顫抖不斷,楊炎的眼神卻沒有絲毫動搖,一字一頓地道:“你好像忘記是你救了我的。”
杜夭先是愕然,隨即啊了一聲,全身也隨之放鬆下來。理論上來說,冰峰上最終的確是他救了楊炎,還保全了對方的清白。不過女人是世界上最不講理的動物,沒有追究他乘機占便宜的事就是萬幸了,那裏還敢指望對方報恩。
楊炎的雙眸一霎不霎望著他,她的瞳色頗為怪異,並非黃種亞洲人普遍的黑色,而是澄淨的寶石紅。大多數紅瞳都難逃猙獰或是詭異的籠罩,然而她的瞳孔就如世界上最昂貴美麗的紅鑽一般,隻予人兩種感受。
淨澈似水,熾烈如火。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會,杜夭終於撓撓頭表示道:“謝謝要有些實際表示吧,晚上9點後到我房間來。”
楊炎惡狠狠啐道:“淫賊!”
她紅著臉的樣子實在可愛,杜夭忍不住逗她道:“你想還恩又什麼都拿不出,也不肯犧牲自己,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楊炎紅著臉道:“我有東西還你!不過你要讓我把那些不良記憶消除掉!”
“不良記憶是指什麼?”
“就是……就是你看到的,不該看的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剝了皮的蛤蟆或者剝了殼的烏龜之類?這些東西的確不該看。”
楊炎幾乎已經尷尬到說不出話來,正當杜夭已徹底憋不住要笑出來之際,LOLI楊突然深吸一口氣,肅容道:“你看見了我的身體,請你把這段記憶想辦法消除。”
她直披到腰的飄揚紅發無風自動,杜夭笑道:“記憶怎麼消!”
楊炎的目光逼著他道:“那好,你發誓打手槍時不想著我就行!”
杜夭突然很有點喜歡她,這樣的話在她嘴裏吐出時完全沒有髒味。LOLI楊為人行事也如她的眼神一般,至情至性又涇渭分明。他試探性地道:“有你這樣報恩的嗎?正常情況肯定是要先來個擁抱,然後送個意大利式熱吻才對,幸好那杆槍不會走火,否則這樣指著人夠危險的。”
楊炎冷哼道:“如果我不用槍指著你,估計你這臭流氓就會主動這樣作吧。”
杜夭不禁莞爾,這小LOLI倒也不傻。他將楊炎全身上下掃了一遍,她的戰鬥服已經在珠峰上被完全毀去,今天穿的是一條休閑的低腰水磨紅貼身牛仔褲,和修長的雙腿配合得相得益彰,上身則是一套短緊身緊束袖烈紅色上衣。這套衣服看來有些年頭了,袖口腰擺處,都已經微微綻線。杜夭哼了一聲道:“你怎麼搭配衣服的,領子開的這麼小,是不是還要拿條大方巾把自己包起來?連沒胸部就露鎖骨、穿無袖的基本常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