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救命(1 / 1)

無奈樹葉擋住了他身邊的光線,我們在明,他在暗。借著斑駁的月光,黑影慢慢放大,越來越熟悉。

“你們又是什麼人?”聲音好像也很熟悉。

一邊的青涯明顯僵住,一動不動。

“是你?”寧曦城微微皺眉,眼裏閃爍著敵意。

對方不作聲,似在打量我們,忽地,也似青涯一般全身僵住,連呼吸都變得小心。

“青涯,是你麼?”對方輕輕試探的語氣中卻帶著肯定,他居然能認識青涯,是誰?

青涯仍是一動不動,拉住韁繩的手緊緊撰著,感覺到對方的慢慢靠近,竟然突地猛夾馬腹。駿馬如同利箭瞬時飛奔出去,緊接著便是道路旁樹枝樹葉急促拍打的聲音。

寧曦城立馬摟緊還未反應過來的我策馬揚追,然而那陌生人早已在第一時間衝了出去,就跟在青涯的身後。這樣的道路和光照條件下,她這樣的亂奔是非常危險的。

我們的馬在後麵追,前麵兩匹馬上的人已然並排,馬上的人卻在拉扯,這副畫麵持續兩分種。一聲馬嘯,兩人滾下馬背,漆黑一片,我不禁一身冷汗。直到在月光下看到被擁在懷裏平安無事的青涯,才鬆了一口氣。

一口氣跳下馬背衝到麵前,月光下認清楚陌生男人,居然是黎雲峰。

“黎雲峰!怎麼是你?”我沒上前拉開青涯,他們之間,似乎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不理會我,青涯慢慢從黎雲峰的懷裏抬起頭,眼裏是我從未見過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栗,直直地盯進黎雲峰的眼底。

黎雲峰眼裏滿是痛楚、悔恨、憐惜和無底的溫柔,“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所以一直不敢說。”

青涯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眼裏沒有一絲變化,緩緩地,從袖中抽出一彎白月,亮得奪目。

“青涯,你……”我正要阻止她看似瘋狂的舉動,寧曦城示意我不要插手。

於是,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彎白月刺進黎雲峰的胸膛,一點點深入。黎雲峰仍是深深地看著她,唯有抿著越來越緊的嘴唇昭示著他還是一個人。青涯眼裏漸漸注滿瑩玉,當一粒反射出明月的珠子從眼角滾落,握著刀的手卻再也使不出力氣刺下去,於是手指緩緩從刀柄上鬆開,猛然回頭,一躍上馬,繼續前行,雖沒有之前的瘋狂策奔,卻是每一步都沉重得能劃出痕跡。

毫不在意胸前的半彎白月,固執地望著青涯離開的背影,在消失於視現的那一刹那如大廈傾塌一般坐到地上,黎雲峰終於閉了閉眼,咧開嘴劃上一個苦澀的笑,鮮血才掙紮著從嘴角奔流而下。

可笑的是,我居然一把忽視掉他所有的慘痛,衝上前抓起他的衣襟,惡狠狠地質問,“你這臭小子,你對青涯做過什麼?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見我快要對他拳打腳踢,一直不動聲色的寧曦城過來好說歹說把我拉開,策馬去追遠處的青涯,回頭時,見到仿若石化的黎雲峰。

青涯又失了好不容易恢複的笑容,我總覺得後麵老是有一個人跟著,我猜,一定是黎雲峰,他一路上隻是跟著,我們走,他走,我們停,他也停。本來很想抓著他問問清楚,想了想,終是沒有,他若真有什麼壞心眼,不用我動手,寧曦城早就把他搞定了。半路,有飛鳳門的人聯係我,說幾位長老讓整個飛鳳門將鐵馬幫收拾了一頓,事後又怕我不允許,特譴人來請罪。我覺得很好笑,我怕是最巴不得好好教訓他們的人了,應該叫邀功,怎麼是請罪呢。之後萬竹山莊的人又來報,說被嗜鷹堂抓去的胡承恩去世了,胡青鬆逃走後,暗中聯合了一大派江湖人世,要血洗嗜鷹堂。

這件事有些棘手,一定要在青鬆大錯鑄成之前趕到嗜鷹堂,因為寧曦城告訴我,這嗜鷹堂的背後還有太子等人撐腰,另外,嗜鷹堂在江湖上已紮根多年,這樣莽撞地殺進去,決沒有好結果。我突然想起師傅幾人,不知這些日子在做什麼,青鬆要去毀嗜鷹堂,念君卻是黎烈行的女兒,他們……

馬不停蹄地趕往嗜鷹堂,那個坐落在美麗雲南的嗜血魔窟。

嗜鷹堂藏於雲南深處,環山而居,一條清澈的小河從中蜿蜒而出。這山與在四川的山又大有不同,看似秀麗清雅,其間妖繞的雲霧中卻多含瘴氣,況且這裏少數民族繁盛,在這個時代應該少接觸為妙,弄不好,遇上個何紅藥就麻煩了。

我突然想起這山中應該有不少恐怖的暗器,心髒一直微擅著,在三人互相幫助下(其實主要是幫我)除了一些蛇蟲鼠蟻之外,還好沒有碰上什麼大的事,也總算順著小河進了山。感情是自己嚇自己,哪有電視裏演的那麼恐怖嘛,根本就沒有什麼機關暗器。不知什麼時候寂靜的山中竟響起了悠悠葫蘆絲,聽得我緊繃的心弦竟跟著鬆下來。轉頭,見到寧曦城和青涯皆是一張超嚴肅的臉。

這真是進山容易出山難呀,心情剛剛有些放鬆,這一回頭,整個人都差點抖起來了,天啊!誰說沒有機關,這,這樹枝樹葉在亂七八糟地動什麼呀,不僅在幾十秒之內把我們包了個嚴實,居然還直直地直奔過來,搞什麼呀,這樹都成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