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梅萎著身子跪在地上,看著錦川,眼睛裏盡是不甘和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錦川朝她笑笑,“怎麼樣?你考慮好了沒有?”
說著,抬起她的下巴,“雖然不及容月姑娘漂亮,卻也是個標致的人,最重要的,聽說你還是個雛兒,賣到那怡紅院裏去,定能賣個好價錢…”
“我數到三,你若是不肯答應,我現在就讓人送你去怡紅院,那裏自然會有人好好招呼你…”
連錦川自己也不知道,幾時起,自己的心腸竟然變得這般硬實了。
細細一想,若是不把心腸變硬實,又怎麼能過得去這趟風波?
不等錦川數數,素梅便點頭,“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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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川結合著素梅的回答,再加上自己的推斷,得出來一個結論,有人假冒青蛇口的人,借著青蛇口的名號,四處殘害百姓。
好像青蛇口在梅家也有接應人。
這兩個觀點在她腦海中形成時,錦川覺得,梅家內憂外患,實在是處境堪憂。
越發的為梅涵文擔心起來,隻恨不得自己也會武功,衝到他身邊,保護他。
至於素梅,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能留在自己身邊兒的,當下便將她趕出梅府,不允許她再踏入梅府半步。
重新躺回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都是梅涵文的影子,無奈之下,又下了床,對著夜色空歎。
午夜時分,梅家的正門被人敲響。
夜深人靜,那拍門聲在夜裏傳得更加幽遠,一時之間,倒像是地獄之手向梅家張開。
官府來人,送回了二夫人和梅亞葆的屍體。
一時之間,整個梅家亂做一團,哭聲一片。
錦川帶著青靈來到前院兒,瞧見二夫人和梅亞葆的屍體時,也不免震驚。
梅家上上下下都掛著孝,站在兩具屍體前,泣不成聲。
那哭聲,傳得十裏八裏皆聽的到。
看到兩人的屍體,錦川一下子想到梅涵文,不知道他遭了怎樣的罪,急怒攻心,身子一軟,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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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錦川是在自己房裏,可是一想到二夫人和梅亞葆的死狀,不免又傷心落淚,無論青靈怎麼勸說,她仍然來了靈堂。
這一次的靈堂設以前院兒,因為梅家被查的原因,沒有人前來吊唁,門庭冷落,梅家的怎樣可見一斑。
沒有人前來吊唁也好,這們便沒有人知道梅亞葆詐死的事,也省得解釋。
錦川到得靈堂前的時候,天還沒有亮,靈堂裏掛著白幡,點著白燭,梅涵武和郭北芸、惜文跪在兩具棺材前,皆是在哭泣。
靈堂裏隻有他們三個人,梅涵武四下看看,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在屍體上到處亂摸一通,“怎麼沒有?”
錦川進來的時候,瞧見的恰好是這一幕,“喲,大哥這是在找什麼?”
梅涵武有些尷尬的笑笑,“我是看看爹和二娘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
錦川才不信他的鬼話,不過,從剛才梅涵武失望的眼神時,不難看出,他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果說梅家真的有藏寶圖的話,梅老爺一定是知情人,如今,梅老爺選擇自殺,就表示,東西他已經托給了信任的人。
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梅涵文。
這也正是官府到現在都不肯放梅涵文回府的原因。
錦川也不揭穿他,走過來,接過丫環遞過來的香,恭恭敬敬的給梅老爺和二夫人叩了幾個頭,才把香插進香爐裏。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向梅涵武,“爹和二夫人的死,不知道大哥打算怎麼辦?”
梅涵武笑笑,“既然弟妹問了,我也就明說了,如今爹和二娘都死了,三弟又被關在牢裏,梅家上下隻有我一個男人,又是長子,從今天起,梅家上下大大小小的事,一概我說了算!”
郭北芸忙不迭的起身,站到梅涵武身旁,“弟妹呀,你大哥說的對,他是梅家長子,合該著這些事都得歸他管,你放心,隻要你們乖乖的,不鬧事,你大哥他肯定會給你們一條活路的!”
惜文跪在地上,一語不發。
錦川看了看梅涵武,眼神中露出一絲輕蔑,“可是,之前爹也說過,我才是梅家的當家人,爹他老人家屍骨未寒,大哥就在這裏篡改他老人家的規矩,是不是有點兒操之過急了?”
眼下的光景,若是再讓梅涵武當家,梅家還指不定亂成什麼樣子呢!
不管怎麼樣,先把他這個不合格的當家人拉下馬來!
隻要有她洛錦川在一日,他梅涵武就休想耀武揚威!
梅涵武當下目露凶光,狠狠瞪了錦川一眼,“弟妹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