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205章 風月(1 / 2)

梅涵文偏生的不拿她的話當一回事。

微微一笑,似春風拂柳般令人溫暖,墨眸微抬,“無非就是武功盡失而已,大不了不做這個清風堂的堂主。”

“反正朝廷對我們也是戒心頗重,恨不得剿殺了我們…”

“你…”素梅沒想到他竟然會這般的堅決,當下氣呼呼的站起身來,狠狠瞪了他一眼,“梅涵文,這是你自找的!”

當下氣衝衝的離去。

梅涵文軟綿綿的躺在錦川曾經躺過的竹榻上,嘴角緩緩有血珠落下。

血珠落在他琉璃白的衫子上,慢慢洇開,織就成一幾朵紅色的小花,格外妖豔。

――――――――――――――――――

半個月後

過了中秋便是深秋,雍州原屬於宣睿朝的北地,一到深秋便是落葉滿階,一派蕭條頹敗的景象。

偏生的,這樣的季節裏還有人泛舟湖上。

偌大的燕霞湖,隻得一葉扁舟緩緩遊蕩在江麵之上,無端的替這季節添了幾許風情。

小舟之上一共坐著三人,兩男一女。

負責搖船的,是個年輕人,他一身淺灰色長衫,外罩一件靛藍色的比甲,腰間係著黑色的緞帶,帶子上掛一塊田黃色的翡翠,看上去,是富足人家的公子。男子眉眼清秀,下肢穩重,明眼人一眼便可瞧出來是個練家子。

船的一頭一尾坐著一男一女,男人黑袍加身,單是看那袍子的質料,便知一定不是凡人,他手中端著一隻翠色的玉簫,眉目清朗,眉心間卻是微微擰起,帶著幾許灰涼,似有無限的哀愁湧上心頭。

船尾的女子一身淺色羅衫,披一件墨色的披風,安靜端坐,靜靜的望著湖麵,不悲不喜,隻是望著湖麵出神。

湖上的風吹亂她的發,頑皮的賴在臉上,她伸出指尖來將它拂來,露出一截淺碧色的袖子,袖口下的細腕明媚無雙,隻叫人生生望進了心坎裏去,不禁感歎,好美的腕子。

蔥白細嫩的指尖,不見絲毫細紋,未塗任何丹蔻,那樣素淨的顏色偏又讓人覺得純粹無瑕,若是淬了丹蔻,才是褻瀆了這雙手。

黑衣男子轉過臉來瞧他,“可是冷了?”

語氣極是溫柔,卻帶著淡淡的惱意,“冷了也不知道回艙裏去麼?”

此人正是失蹤了半月有餘的宣親王。

而船尾的那女子,自然是錦川。

素手纖纖,舉過頭頂,陽光從指縫中流露出來,落在她眉眼間,“你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極是溫柔的聲音,若樹上的黃鶯初啼,可偏生的,帶了幾分惱怒與厭煩。

宣親王頓時變了臉色,一雙墨眸似浸了冰一般,“放你回去?你休想!”

“唉…”錦川不由得歎息。

那日她沿著地道一路前行,走了約摸一個時辰,便瞧見有亮光,而阿五就站在那裏,似乎在等她。

為了杜弦月的一句遺言,她硬著頭皮前行。

那樣的女子,是讓她佩服的,如果連她這點遺願都不能完成的話,也枉費了杜弦月救她一條命。

這位王爺在她照料了三天三夜後,高燒終於退去,漸漸恢複了昔日的淩厲,雖然還有些許病態,卻已然大好了。

錦川原以為宣親王好了以後就會放過她的,卻不想,這男人使盡了各種法子,就是不讓她離開。

她不懂武功,又不知道身在何處,隻有忍氣吞聲的份兒。

好在,宣親王並沒有多為難她,隻是找她聊天、下棋、喝茶而已。

如此又過了十日,錦川終於熬不住,央求他帶自己出來轉轉。

宣親王哪裏舍得委曲她,當下便親自陪著錦川出來遊玩,也不顧自己身子尚未大好。

湖風中,他又咳嗽了幾聲,緩緩在船艙裏坐下來,席地而坐,視線卻是停留在錦川身上,“你如果想逃跑的話,後果…”

錦川冷笑,“你這樣強行留住我,不過也就留下個軀殼而已,有意思嗎?”

宣親王不理會她,閉目,似老僧入定一般。

錦川鬧了好幾回,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逃跑,可偏生的,這宣親王看得實在太緊,每次她還沒離開軟禁她的小院兒,便又被他抓回來。

每次被抓回來,他都尖厲的瞪著她,“金川,你再敢逃跑,我便打斷你的腿!”

可每次要打她的時候,他又舍不得下手,隻能看著她一臉笑意,在她的笑臉下,挫敗的離去。

這個女人,真是他命中的克星。

宏圖霸業,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這一刻,有她陪著,他突然覺得,其實他想要的,不過也就是這樣一種歲月靜好。

―――――――――――

秋風吹皺湖麵,細細的波紋蕩漾開來,湖麵上浮著不少落葉,錦川彎腰,采了一片樹葉捏在手心裏。

卻是在盤算著自己的逃跑路線。

她不會遊泳,宣親王之所以敢帶她出來遊湖,就是吃定了她不會遊泳,不會遊泳的人,自然是怕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