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川在心底暗笑。
你杜弦月不是說要給我做牛做馬嗎?
我倒是要瞧瞧,你能玩兒出什麼花兒來!
杜弦月站在那裏,頻頻向二夫人求救,二夫人卻似未瞧見她的眼神一般,老神在在的吃著自己的東西。
昨兒金川在把她從官差手裏救下來,這個時候,雖然她愛惜錢財,卻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為的。
畢竟,金川才是這個家的當家人。
見二夫人沒有反應,杜弦月急急叫出聲來,“娘…”
二夫人正吃著一般精致的菜肴,聽她叫自己,抬起頭來,朝她一笑,“小月啊,金川畢竟是你的姐姐,你伺候她…是應該的…”
“她能同意你回府,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
言外之意,便是不會幫助杜弦月的了。
郭北芸見這架勢,不免煽風點火,“我說四姨太啊,從來都是庶房的姨太太們伺侯正房太太的,你既說了想替金川做牛做馬,就是這樣做牛做馬的?”
杜弦月氣得不輕,咬著唇有些不甘,說道,“平常這些事都是下人們做的,姐姐若是不開心,關起房門來教訓我便是,又何必著眾人的麵兒給我難堪?”
錦川冷笑,倏地起身,沉著臉走近杜弦月身前,喝道,“既然你在人前不想給自己留情麵,我也明給你說。這個家裏的人可以議論我任何事,卻不能管我教訓自己丈夫房裏小妾的事。你肆意頂撞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將梅家的家法置於何處?”
“若是覺得我過分了,梅家的大門開著,你隨時可以離開!”錦川指著大門的方向,卻是篤定了杜弦月不敢離開才敢說這話的。
杜弦月怔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錦川看了看跟著自己過來的丫環青靈,衝她說道,“青靈,賞她幾巴掌,讓她嘴巴以後對我放尊重點。”
青靈有些瑟縮,望著錦川,期期艾艾說道,“三姨太,奴婢不敢,四姨太或許也隻是有口無心,您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錦川仍舊沉著臉,說道,“既然青靈肯給你求情,我也給她個麵子,今天的罰就免了,再有下一次,我一定叫你後悔莫及。還不快去盛粥?青靈,你跟著她去。”
杜弦月恨恨得咬唇,不敢吭一聲,她原來能耀武揚威,是因為睿親王和宣親王都肯給自己撐腰,現在被錦川一攪和,兩個表哥明顯不肯再多願意理會自己。
此時此刻,杜弦月對於嫁入梅家也是後悔莫及,否則憑她的姿色嫁給一般世家也是能做個正室的。
想想昏迷不醒的宣親王,她還是咬牙忍了下來。
隻恨恨的瞪了錦川一眼,便答應下來。
如果不是宣哥哥到現在高燒不醒,嘴裏嚷嚷著要見她,她杜弦月才不會重新回梅家看她這張死人臉!
杜弦月看沒有人肯出言為她說話,再跟金川拗下去隻有自己吃虧的理,隻好出了門,青靈跟在她身後,會意得衝錦川微微眨眼便去了。
錦川剛才的一席話,將郭北芸和二夫人全部影射了進去,堵住了郭北芸的口,現如今的她是正室,自然也會認為正室教訓小妾,是再合不過情理之事。
可是二夫人卻聽著句句刺耳,見杜弦月和青靈走遠了,才不陰不陽得說道,“金川好閑心,既然讓青靈去了,還不如當時就讓青靈去呢,何必非要為難小月?”
錦川冷冷的掃了一眼二夫人脖子上的翡翠項鏈,果然是拿人的手短,二夫人這才不過一/夜光景,便急忙著杜弦月說話了,也不知道又許了二夫人些什麼好處。
淡淡的看了一眼二夫人,“娘倒是健忘,昨兒您差點兒被官差帶走的事,說起來,她杜弦月應該是替您說了不少好話的吧?”
二夫人聽錦川提及昨天香荷自盡的事,頓時便住了話茬兒,臉色僵硬的笑笑,“先吃點東西吧…”
錦川落座,拿起筷子,夾著桌子的菜,吃得津津有味,什麼吃不進去,她憑什麼要吃不進去?
既然杜弦月敢回來,她就有辦法治她,她就不信,梅涵文能讓這個女人猖狂起來?
咽下幾口菜,又說道,“在我這裏,妾就要有妾的規矩,她肯伏小,我也會讓她的日子好過,她如果想要爭正室這個位置,我隻有一句話,隻有我讓出去的,沒有別人奪了去的可能,趁早死了這條心。
若是她還想像從前那般暗算我,我必也饒不了她!
我讓她去端粥,這是給她獻殷勤的機會,至於讓青靈跟她去嘛,我倒不是怕她幹下毒,可是也怕她給我加點料也不好過呀。”
眾人麵麵相覷,郭北芸忍不住咋舌道,“說出去誰能相信?都說人心有九竅,弟妹,你呢?十竅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