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樹也是無限唏噓,“是啊,王爺如今已然知道了這件事,正往雍州城趕來,杜弦月是王爺的姨親表妹,單是這層關係,王爺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聽說睿親王來的消息,錦川隻覺得心上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黑衣男子應該就是杜弦月口中的“宣哥哥”,宣睿王朝的另一位親王,三皇子――宣王爺。
當下便覺得通體透著一股子惡寒出來。
這樣心思歹毒的王爺,若是真的即了位,成了皇帝,還不知道普天之下的蒼生要遭受什麼樣的罪孽呢!
單是那通體透著黑光的毒蛇,再加上那黑色曼陀羅花,還有他那一身陰森的寒氣,錦川便覺得後背發涼。
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大約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組織得起青蛇口那樣的幫派,才能馴養得起那樣狠戾的毒蛇。
和這樣的人為敵,後果…
錦川不敢再想,隻是不停的打著冷顫。
墨千樹一邊感歎杜弦月的瘋,一邊又問錦川,“金川妹子,梅老爺子的死,你如何看?”
錦川便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從去客棧看到杜弦月殺人開始,到她和梅涵文一起問梅老爺子那黑衣人的事,事無具細,一一道來。
“我隻是想不通一點,宣王爺若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在客棧之中便可動手,可是他為什麼卻一直沒有動手?”
墨千樹笑了,“三姨太有所不知,咱們這位宣親王是位古怪的王爺,他做事,從來不按章法出牌,隻隨著他的喜好來,他既然說是要拉攏你,依我看,八成是看上你了…”
隨即不忘掖揄錦川,“金川妹子,我看,你不如就從了宣親王,成了他的王妃吧…”
錦川才沒心思同他開這樣的玩笑,當下就拉長了臉,“墨千樹,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當真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墨千樹。
“喂…”
“唉…”
任憑墨千樹在牢房外叫了半天,錦川隻麵對著牆,就是不肯理會他。
墨千樹隻好道歉。
錦川這才轉過身來,“墨千樹,我隻問你,若是這宣親王有謀反之心,你準備怎麼辦?”
墨千樹笑,一張俊臉上寫滿不相信,“怎麼可能?宣親王早就知道皇上欽定的即位人選不是他,早就雲遊江湖去了,即便平日呆在京城,也隻是學人家遛遛鳥兒,逛狂窯/子,哪裏有半點謀逆之心?”
末了,不忘叮囑錦川一句,“你可別胡說八道啊,到時候,傳到皇上耳朵裏,非要了你的小命不可!”
錦川笑笑,“是嗎?”
“若這位宣親王真如你說的那樣,我把頭砍下來,送給你!”
墨千樹擰眉,不相信的望著錦川,“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你有證據麼?”
錦川便將梅府之中那蛇的事說了一遍,連帶著那日見到黑衣人喚蛇的事也說了一遍。
墨千樹目瞪口呆,仍然不敢相信,“金川妹子,你可別騙我啊!”
錦川一邊鋪“床”,一邊冷笑,“信不信由你!”
“人的表象永遠是裝出來的,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有可能,有句話叫什麼來著?”
“好像是說一切皆有可能!”
墨千樹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望著錦川,“我說金川妹子,你真的去了那宣親王的行宮別院兒?”
問完以後,似還有些不相信,“可是據京城的探子說,宣王爺這幾日一直在府中閉門不出啊…”
錦川不由得一陣惡寒。
這位宣親王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連墨千樹這樣的人都被他騙過,足以可見這位宣親王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錦川看了看對麵牢房裏的杜弦月,這個時候,她已然安靜下來,正靜靜的坐在稻草上,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隻不過,她的手腕和額頭上受了傷,正流著血。
錦川看一眼墨千樹,“睿親王的表妹若是有什麼閃失,你要怎麼辦?”
墨千樹躊躇,“如今這案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表妹殺人,可是以表妹的力量,哪能把刀刺得那麼深?可是,我又沒有別的證據說表妹不是凶手,唉…”
“實在是頭疼!”
錦川也限入沉默裏。
兩人又說了些不疼不癢的話,墨千樹便起身離開了,吩咐獄卒好好照顧著,不許有半點怠慢,又令人給錦川加了床褥子,送了些吃用過來,這才離開。
錦川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墨千樹的話。
這位宣王爺果真如外界傳言的那般清心寡欲嗎?
打死錦川都不相信的。
他為什麼千方百計要毀了梅家?
又為什麼非要自己臣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