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承認下來,又實在是難為情,索性低頭,什麼也不說。
二夫人卻是開心的緊,急忙扶著她,讓她坐下來,“傻姑娘,這懷了身子的人是不能久跪的…”
又看向梅涵文,“阿文,你怎地如此粗心?還不快送你娘子回房休息?”
“你好好陪著她,老爺子這裏,我來陪著!”
當下便將人齊齊攆了出去,她一人在靈堂守著。
幾十年夫妻,一朝分離,說不難受,那是假的,可是,想到他在最後關頭那樣對自己,不由得恨上心來,朝著躺在棺材裏的梅亞葆就是幾個耳光。
“梅亞葆,我恨你…”
“我恨你去的這般快,竟是連隻言片語都不給我留一個字!”
“可是,我又舍不得你,你死了,往後的日子,我一個人可要怎麼活?”
夜風習習,樹葉搖曳,隻有她一個人低泣的聲音在靈堂裏回蕩。
―――――――――――――――
八月初八
一大早,二夫人便在靈堂裏大叫出聲。
“快來人那…”
不等梅家人全部到齊,便瞧見梅亞葆的屍體已然變了顏色,通身呈青烏狀,典型的中毒而死症狀。
眾人望著梅亞葆的屍體,齊齊皆驚。
忙差人去叫沈大夫過來查看。
不料,未等到沈大夫,卻見墨千樹帶著一幹衙役來了梅家。
今日的墨千樹不同往日,官服加身,一襲大紅色的官服,倒叫他越發顯得皮膚白皙,眉清目秀。
墨千樹一進靈堂,便直指錦川,“給本官把這個女人拿下!”
眾人不知何故,尤其錦川,更是一頭霧水,“墨大人,你我雖有些過往小節,卻都是不必在意之事,怎地今日卻…”
不待錦川話說完,墨千樹便讓人給錦川套上了枷鎖,“本州接到匿名舉報信,說是梅家的三姨太金川,在梅老爺子昨天晚上喝的那碗安神茶裏下了毒,導致梅老爺毒發身亡,今日一到府上,瞧見你見掛了白色的幡帳,便知所言非虛!”
隨即叫人將錦川帶走,爾後走向梅亞葆停屍的棺材,“梅老爺麵色青烏,嘴唇青紫,分明是中毒而死!”
“來呀!立刻將三姨太金川打入死牢!”
官兵得令,押著錦川匆匆離開梅家,連話別的機會都沒有給錦川留下。
官兵帶走了錦川,梅涵文自是氣憤異常,當下扯著墨千樹的衣領,厲聲質問,“墨千樹,瞎了你的狗眼,昨天那碗茶是我遞給我爹的!”
梅涵枝和梅涵瑛也吃驚不小,急忙上前找墨千樹理論,“知州大人不是應該憑證據抓人嗎?怎麼一封信就可以隨便抓人了?”
葉翠更是哭的不成自已,“墨大人,我家小姐她怎麼可能殺人?一定是弄錯了…”
“要不就是你公報私仇!”
“一定是你公報私仇!”
連二夫人都忍不住也上前來,指責墨千樹,“墨千樹,你知不知道,金川她了孩子?你竟然這樣對待她!如果我梅家的金孫出了什麼事,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墨千樹被梅家一家人攪得頭痛,發號施令,“來人,給我把這些人圍起來,誰敢向前一步,就地格殺!”
眾人這才知道墨千樹是動了真格。
郭北芸和梅涵武雖然平時恨極金川,但這個時候,還是選擇了維護自家人,“墨大人,我家弟妹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死,更何況是殺人?再說了,我爹平時對她那麼好,如同是親生女兒一般,還把整個梅家都交給她,您說,她怎麼可能殺害自己的父親呢?”
墨千樹負手而立,冷冷掃過眾人的臉龐,“三姨太是不是冤枉的?本官不知,但是現下,本官帶來了仵作,請仵作驗一驗梅老爺的屍體,便知是不是中毒身亡。”
揮一揮衣袖,仵作便來到梅老爺的棺材前,取出一枚銀針,刺入肌理,爾後取出來,隻見那銀針沒入肌理的一截已然變作黑色。
梅家人頓時鴉雀無聲。
墨千樹大手一揮,“將梅老爺的屍體抬往官府,好生看管!”
梅涵文有心想留下屍體,卻被墨千樹叫到了一旁,“梅兄,依著本官對三姨太的了解,她這次必是遭人陷害,你如今要做的,不是與本官為難,而是想辦法救三姨太…”
“至於她肚子裏的孩子,你放心,本官會替你照顧好,必不會讓她受一點苦…”
墨千樹說完,便帶著屍體和錦川離開了梅家。
梅涵文站在原地,腦海裏仍舊盤旋著墨千樹的話,“是誰將這信送的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