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涵文抓住了他的手,墨色的眸子沉得如同一潭死水,冷冷的盯著梅涵武,那眼神,看一眼,便讓人覺得心底發毛。
“大哥,她不是賤/人,是你的弟妹,這樣罵她的時候,你這個賤/人的大哥又算是什麼呢?”
“還有一件事,她是我娘子,也許大哥可能不喜歡她,但至少請大哥維持你的禮貌,不要傷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梅涵文捏著梅涵武的手腕,疼得他悶哼一聲,咬牙瞪著梅涵文,“阿文,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這樣對待你的大哥!”
“阿武,阿文你們這是幹什麼?”梅老爺子一聲怒喝,兩兄弟分開,各自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背過身去,眼高過頂,誰也不服氣誰。
梅亞葆生恐惹得睿親王不高興,急忙向睿親王賠不是。
易風搖搖頭,“這是梅老爺的家事…”
身旁的王四爺突然笑了笑,看向梅涵武,“大少爺怕是狗急跳牆吧…”
梅涵武一張臉漲成豬肝色,手緊緊握成拳頭,到底沒有再敢出聲。
之前在墨千樹那裏遭過的罪,他可不想再吃一遍。
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下來,錦川長舒一口氣,這蠻子梅涵武可不比那些女人家家的,要是真動起手來,隻怕吃虧的還是自己。
抹了抹手心裏的汗濕,看了看梅涵文。
他亦正望著她,狹長的丹鳳眸中盡是關切,濃得化不開的情意讓錦川心頭小鹿直跳。
這男人,非要火上澆油麼?
沒瞧見龐氏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麼?
還有睿親王和梅涵瑛那眸底的風暴。
這簡直是讓她與眾人為敵啊!
她雖然希望自己能被他重視嗬護,卻也不想成為眾矢之的,她隻有兩隻手,一下得罪了那麼多人,往後哪裏還有好日子過?
轉念又想,不是還有梅涵文麼?
時才他那樣急切的跳出來維護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說明麼?
有他在,哪怕前麵是萬丈懸崖,她亦敢奮不顧身的往下跳。
垂頭平複了好一陣子思緒,才敢抬起頭來。
卻又對上睿親王如深潭一般幽深的眸子。
一雙清明的眸子,直直望著她,眸底寫滿失落與悵然。
錦川被他瞧得麵上一熱,急忙別開臉去,拿著那張藥方,繼續道:“時才沈大夫說了,這藥方是個好方子,但是這方子裏加一味藥之後,便可生成慢性毒藥…”
“藥方裏有一味藥,叫金銀花,金銀花味甘、性寒,可以與眾藥相搭配,但大少奶奶的病是虛火上浮,實乃熱症,且大少奶奶脾胃虛寒,氣虛,已然不宜再用金銀花,可偏生的,有人在這裏又加了一味九葉草,那九葉草與金銀花相克,這藥方原是個好方子,藥也都是好藥,可是偷偷加進去的九葉草,令整個方子成了一副毒藥!”
梅涵武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錦川怒吼:“你說得到是挺好的,可是,誰瞧見了?誰能證明?”
錦川看了看嫣紅,“嫣紅,這方子可是你給我的…”
嫣紅早就看清了梅涵武的麵目,哪裏還肯再幫他半分?
當下站起身來,拿著藥方在手中,“這方子是我寫給金川姐的,當年小姐服下的藥渣我還留著,要不要再給沈大夫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