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語,負手而立。
杜弦月越說越傷心,“那個三姨太,整日欺負我,給我氣受,你為什麼不問一問我過的好不好?”
“我隻知道我使小性子,亂發脾氣,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發脾氣?”
“若是沒有人惹我,我會發脾氣嗎?”
男子性格奇好,站在原地,竟然一動不動的聽著杜弦月發泄。
“那個三少奶奶,打從我過門兒第一天起,就在暗地裏給我穿小鞋,平日裏苛扣我的月錢也就罷了,現在她連買水粉的錢都給我減半,還說什麼要勤儉持家,你瞧瞧她用的胭脂水粉,哪一樣不是最好的?”
“若不是我從娘家帶了些銀子來,這日子早就過不下去,被餓死在這梅府裏了…”
“你倒好,坐在京城坐擁右抱,何曾把我…放在心上過?!”
離得稍遠了些,杜弦月的話斷斷續續,錦川聽的並不真切,
隱約有男人的聲音傳過來,具體說了什麼,錦川一個字也沒聽清。
隻聽到杜弦月哭的越發大聲,“我不管,我要回京城!”
“我現在就要回京城!”
男人似乎動了怒,“當初來雍州,是你自己選的!”
細風把男子的聲音吹進耳膜裏。
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
是他?
又或者是自己聽錯了?
好奇心起,越發的想走近一些,看的清楚一些。
腳底下不知輕重,無意間踩到了小石子。
“誰?”
杜弦月警覺,立刻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瞧過來。
錦川嚇得不輕,縮在楊樹後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靜止了。
“沒什麼,許是貓兒吧…”男子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哄著杜弦月,“你先回去吧…”
杜弦月嚇得不輕,半天沒有聲音。
錦川在樹後躲了大半天,沒有任何聲響,估摸著杜弦月和那人應該離開了,這才自樹後移出大半個身子來。
“還躲?”
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戲弄了。
雖然有心想躲著不出來,卻還是自樹後走了出來。
杏眸微抬,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正是那王四爺。
“是你?”
王四爺擰眉,“不能是我?”
錦川搖頭,“沒說不能是你,隻是納悶你怎麼和杜弦月在一起?”
王四爺笑笑,並不答話。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肩並肩往前走著。
氣氛太過深悶,錦川不得不沒話找話,緩解氣氛。
“你怎麼知道是我?”
那日相見,她明明是一身男裝,可這王四爺一眼便認出了她,著實令人不解。
王四爺停下來,在樹蔭下站定,墨眸望著錦川,“我瞧見你有耳洞。”
他的視線落在錦川的耳垂上。
錦川隻覺得他的視線有些灼人,粉頸微垂,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發燙的耳垂。
“那你又怎麼知道是我?”
王四爺隻是淡淡的笑笑,“你不妨猜猜看。”
錦川搖頭,“猜來猜去多累人,你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何必繞這麼多的彎子?”
王四爺抿了抿唇,並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默默的跟在錦川身後,踩著她的腳印一步步往前走著。
一路再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