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該一封休書將她給休了?
又一想,那樣豈不是太便宜了她,會不會正要令她得償所願,與那王四爺兩人雙宿雙棲了?
一想到那日傍晚在茶館錦川與那王四之間的談笑風生,梅涵文便越嫉恨,握著錦川的手也不自覺得加大了力道,無意中見到錦川的眉心鎖的更緊,猛然間鬆開手,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情陷了。
不不不!
梅涵文連甩幾下頭。
母親一再交待,府裏哪個女人都可以寵,可以疼,唯獨這金川不可以!
母親的話厲厲在耳,他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意識到自己對她似乎動了情,這一點讓他有些抓狂。
他竟然對一直以來疏離而忽視的三姨太動了心?
隻是因為她能夠開口說話了嗎?
難道自己的要求竟然這麼低?隻是要一個正常的女人?
還是天底下的男人都喜歡被虐待?
隻是因為金川不喜歡自己,自己才要把熱臉貼上去?
當下鬆了錦川的手,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直到葉翠將湯藥端了進來。
葉翠見三少爺對自家主子好,心裏頭自然是樂觀其成的,有意無意將藥放到梅涵文的手裏去,想讓梅涵文給小姐喂藥,促進兩人的感情。
梅涵文也不知怎地,竟然聽話的接過藥碗來。
藥碗端在手裏,突然覺得有些挫敗,也不說話,隻將藥碗狠狠又推給葉翠,力道之大竟讓藥從碗裏灑出來一些。
葉翠看不懂這位三少爺,捧著藥碗望著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又做錯了什麼。
梅涵文看也沒看,拂袖離去。
葉翠頗有些看不透梅涵文,隻覺得這三少爺也太古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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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川喝了藥,沉沉睡了過去,直到傍晚時分才醒過來,看見葉翠眼睛亮閃閃得看著自己,麵上一派高興之色,隻覺得奇怪,便問道,“怎麼?見我病了,這麼高興?”
葉翠不依,撅著嘴道,“三姨太可真是冤枉死我了,葉翠見小姐暈倒,心急火燎的,哪裏還敢笑?急都急得要命呢!”
“我笑呀,是因為有一個人比我還急,還緊張小姐呢!”
錦川當然明白葉翠想要說什麼,當下就沒有再開口說話。
葉翠見她不說話,隻當她是害羞了,立刻興起,興奮的說道,“這個人自然就是三少爺,他看三姨太您的眼神,是葉翠從未見過的,憐惜,關愛……”
“剛才三少爺抱您回來那會兒啊,這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我去叫丈夫回來的時候,還見您拉著三少爺的手,直說,別走…”
錦川皺眉。
她時前燒得糊塗,哪裏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聽葉翠這麼一說,隻覺得耳根子發熱,連心跳也快了許多,忙出聲打斷她:“葉翠,給我倒杯茶,我渴了。”
見自己說了這麼多,錦川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高興氣兒,反而冷著一張臉,葉翠隻好撇著嘴去倒茶。
房門冷不丁被人推開,接著便是三少奶奶帶著青萍進來了。
錦川正納悶,白日裏那龐氏不是說要回娘家麼?
龐氏表情奇異,上上下下打量著錦川,尖聲說道,“看來梅家又要出大事了,大夫剛才給老太爺回話,說咱們三房三姨太的隱疾說不定能治過來,這回雍州城可熱鬧了,老百姓茶餘飯後又多了一件新鮮事好談了。”
青萍在龐氏後麵,連眉角都是鄙夷之色,說道,“三少奶奶,大夫隻是說有可能,又沒說一定能治好。你現在跟她說這些也是浪費口舌,她也聽不到,不是嗎?”
龐氏冷哼一聲,“我就從來沒有聽說,自小的聾啞還能治過來!除非她裝聾作啞。”
葉翠生怕錦川吃虧,急忙擋在錦川身前,“三少奶奶來啦,請喝茶…”
忙不迭的將手中的茶遞到龐氏跟前。
龐氏看也不看那茶一眼,隻把葉翠連茶帶人推搡到一旁,“葉翠,今兒三少奶奶我把話醜話說在前頭,這三房裏到底是我當家,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如實答了,我便饒你不死,可若你不半點瞎話…”
也不多說,直接奪了葉翠手中的茶碗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這茶碗便是你的下場!”
錦川心裏凜然一驚,硬是裝出沒聽見的模樣,抬起頭還朝龐氏微微一笑。
龐氏也不理她,鄙棄得扭過頭去,不再看她一眼,隻盯著葉翠。
葉翠嚇得渾身顫抖,兩條腿肚子都在打顫,撲通直接就跪在了三少奶奶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