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麵倒映出錦川的臉。
她身後還有一張臉。
隻不過她還未瞧真切那張臉是誰,便已然落入了湖中。
湖麵泛起大片大片的漣漪,打破了平靜。
錦川本就不會遊泳,如今第二次落進這湖裏,隻歎和這湖真有緣分。
大呼“救命”…
半晌便見遠處有一黑影飛身而至,“撲通”一聲跳進水裏,將錦川撈了起來。
那人也顧不得自己一身濕衣,抱著錦川直奔文華軒,“葉翠快來…”
―――――――――――――――――――
等到錦川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葉翠紅著一雙眼睛,正坐在床邊陪著,見她睜眼,眸中是掩不住的喜悅,“小姐,您醒了…”
錦川美眸中還帶著迷茫,看了看葉翠,怔了半晌,才道:“我怎地在這裏?”
葉翠一邊替她換下髒衣裳,一邊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瞧見三少爺抱著你橫衝直撞,兩人身上都濕透了,你沒看見三少爺那表情,急得都快要殺人了!”
“我看那,自打小姐醒來以後,這三少爺對您是絕對上了心了…”
錦川想起荷花塘邊的那一幕。
自己落水之時,明明瞧見一個黑影。
隻可惜水麵蕩漾,她沒看清楚對方的臉觀,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從葉翠嘴裏聽到梅涵文救了自己,不免又想到他和瑩兒眉來眼去的那一幕。
心裏頭仿佛被紮入了一根刺一般,總覺得不舒服,卻也知道梅涵文大約是為了救自己才跟那瑩兒眉來眼去。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心裏頭就是不舒服。
連打幾個噴嚏,這才驚覺身上一陣發寒,便吩咐葉翠去打些熱水來。
葉翠應下,出門去提熱水來,倒進了檀木浴桶,又拿來些花瓣,灑進了水中,頓時花香四溢。
葉翠將一切準備妥當,錦川就讓她下去休息,葉翠拗不過她,隻好出了房門。
錦川關好了房門,脫淨衣物,慢慢邁進浴桶中,水溫恰好,花香四溢,的確是舒適宜人。
身上那股子寒意幽幽在熱水中散開,整個人頓時覺得精神了許多。
水中花瓣花香四溢,錦川不由得深嗅一口氣,兩隻白嫩的手在水中歡快的撲騰,水花四濺。
露出白皙而滑嫩的肌膚,打穿越過來,錦川還從未打量過這具身體,現在細細一看,這身子倒也極是誘/人的,深深歎息,隻可惜了這副好身子,這如果擱在現代,做內衣模特也不為過。
水溫恰好,花香怡人,錦川心情舒暢,不禁低聲哼出歌來,“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
隻可惜,現下她還不能放聲歌唱,頗是敗壞興致。
不免又想起落水荷花塘前的那幕。
黛眉緊鎖,似凝結了無限哀愁。
―――――――――――――
錦川哪裏知道,此時此刻,窗外站著一個人,正是她的夫君梅涵文。
隔著那層窗戶紙,梅涵文看到一個纖巧有致的身影慢慢滑進浴桶,本就有些心猿意馬,半年多來,他從來不知她的身材竟是這般誘人,就算她是耳不能聽口不能言又如何?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
心又一次亂了。
時才將她從水中救起,生恐她就此離開,那一刻,他的心仿佛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攥住了,連心跳都停止了。
這會兒見她無事,心下一片安然。
原是想離開的,卻又有些舍不得離開。
正不知到底要離開,還是推開房門進去,便聽見綿軟甜膩的歌聲,低低帶有幾分俏皮,頗似那一日在茶館與那王四爺談笑風生時的她。
男人本就帶著三分怒氣兒,如今聽到她溫軟的歌聲,想到兩人走散之時她對自己的不理不睬,頓時又怒上心頭。
梅涵文緊緊握住拳頭,隻覺得全身火氣都衝了上來,她竟寧肯裝啞巴也不理自己!
她是用裝聾作啞來逃避自己嗎?
又或者她其實是厭惡自己,所以才裝聾作啞?
文華軒四個女人,他梅涵文雖不是那傾國傾城的貌,卻也端的是風流倜儻,優雅從容,怎地到了她跟前,就如此不堪?
她難道從來沒有一絲想要討自己歡心的意思嗎?
那她與那王四談笑風生、高談闊論又是為何?
或者她另結異心,看上了那王四?
梅涵文隻覺得受到莫大的侮辱,血氣一衝,便毫不猶豫得推開了房門。
錦川隻以為是葉翠去而複返,正想開口詢問,卻發現身後的氣場不對,回頭看去大驚失色,嚇得猛的一個起身,用手掩住驚呼之聲,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來。
是梅涵文!
這男人已然換過了衫子和外袍,如今一身明媚的絳紫色,越發為他添了幾分王者之氣。
他正站在錦川身前,目光灼灼,似有火光要噴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