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散去,原本清俊的呂一鳴直接變成了誰人也不識的大黑熊。
呂一鳴一張口隻見一縷黑煙噴出。
哈哈哈.....
就連唐攬月也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呂一鳴看到嬉笑不止的張蘇,忽然也不好意思地摸摸頭上蓬鬆的道髻傻傻地笑了出來。
傍晚時分他們在洛水旁紮了營,出了雪原風依然很涼,隊伍中四五成群圍著火堆。楚歌施了一道符籙禁止,所以河風很大,火堆中的火焰卻不會被風吹滅。
“真想不通,你竟然用符籙之術做那些無聊之事。”
唐攬月沒有感覺到,她對楚歌的言語多了起來。
楚歌將烤魚串上木棍一個遞給她,另一個遞給了張蘇。
“你也說了無聊嘛,無聊就要讓生活有聊起來,你們這些大派弟子真是沒有生活情趣。”
“還有幾日到黑水關?”
唐攬月不想跟他扯有的沒的。
“過了洛河不出三日便到。”
“嗯。”
“還有...謝謝。”
楚歌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冷漠如冰山的唐攬月竟然對他說了聲謝謝。
若論修行法術,像楚歌這樣的旁門末流自然是比不上他們天尤山,但談及野外生存他們這些養尊處優慣了的道門弟子卻比不上。何地采集水源,何時安營紮寨,獵取食物技巧,這些還是楚歌內行。
與他道謝,並不代表唐攬月就完全信任楚歌,她隻是因為那個人才讓他與隊伍隨行,她信任的是那個人,而不是他。能從唐攬月這個冰山美人稱謝,楚歌心裏感覺比吃了蜜還甜。強自壓下心中歡喜雀躍,大義凜然,發表演講道:
“謝謝是很有必要的,啊,我隻是想向你們打聽一個人,到頭來半句話沒套出來。而我卻還要費神費力帶你們出雪原,怎麼看怎麼都是我虧了。我也知道你們大派弟子最不喜歡欠人情,對不對,........”
這兩天相處唐攬月早就習慣了這個少年嘮嘮叨叨的性格,所幸並沒有聽他胡言亂語,斜靠著車轅緊了緊蓋在身上的棉衣,生怕漏風凍著躺在自己懷裏的張蘇。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那個夜晚,那年她隻有八歲,那年之後她的家族隻存在煙波浩渺史書上。那晚她遇見了一個身穿青衣道服胡子拉碴,道袍上滿是油漬酒氣的男人,他留著山羊胡。
他說,你想去天尤山嗎?
她點點頭。
後來她便成為了天尤山人人敬畏的冰山師姐。
不得不說唐攬月抬頭望月想事情時真的很美,美的讓人生不起任何欲念。
似乎是為了讓這幅景象更和諧一些,楚歌閉上自己絮絮叨叨起來讓自己都煩的嘴,脫下自己的紅色敞袍起身蓋在她二人的身上。張蘇的眼神有些朦朧,似乎要睡去。唐攬月的眼睛卻顯得十分有神。
“嘿嘿,黑水城添香招裏說書先生每當講到此刻此景時,故事裏總會有一個男子脫下衣服蓋在女子的身上,這叫...這叫君子風範,對,君子風範。”
沒有回應,風便是最好的回應。河風徐徐,青絲貼麵,眼神木然卻惹人憐。
楚歌實在不太適應這詭異的安靜。
楚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吐了一口濁氣說道:
“想聽關於洛水的故事嗎?”
過了半晌,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想起。
“想...聽。”
他有故事,可是他不愛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