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麵前的斥候遞出一把匕首給自己。
這是……賜死?
小金子抬頭,看著一室的空曠。也說不上是一室,不過是個行軍的主帳。
“武安君莫要猶豫了,這就上路吧!”
小金子控製住了自己的身體,發出了一聲冷笑,“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將麵前撒野?”
小金子站了起來,昂著頭,俯視著的眼神,給麵前的人以巨大的壓力,“我為秦將三十餘年,攻城七十餘座,殲敵百萬。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在吾麵前叫囂。”
那斥候腿一軟竟然要跪下去。
“你,你是要違抗王令麼……”
金子轉過身去,看著自己掛在掌上帳上的寶劍。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那個扳指那樣熟悉,那是屬於他的東西麼?
——那就是他的寶劍。
——他就是白起。
——“殺神”白起。
可是終歸是……英雄末路。
白起拿下那一把劍,猛的拔了出來,一抹寒光帶血衣。
“你,你要做什麼……”那斥候已經軟到在了地上。
白起被封為戰國四大名將之首,並非沒有原因,但是他身上的這一股煞氣,就已經讓人們都難以接近了,有更何況他並非隻是個會衝在前麵的傻子而已。
“吾要做什麼?”白起哼笑了一聲,“便是在這裏自立為王,你又奈我何?”
白起此行帶著百萬軍隊,幾乎是秦國所有的戰力,他是戰士們心中的神,隻要他振臂高呼,就不怕不會黃袍加身。
他壓下心中的這一股戾氣,這把劍終究還是一把妖劍,能引出人心中的戾氣,而使人無法自控,當年坑殺了幾十萬的趙軍,把這劍中的亡魂全部引出來之後,卻是再也送不回去了。
“可惜了。”白起甚至都沒有分給癱軟在地上的斥候一個眼神,“可吾終究還是走了那李牧的老路。”
白起一下拔出了自己的劍,扔掉了劍鞘。
不過是一個青銅製的殼子,怎麼可能擋得住自己這把劍的煞氣呢?
他將這把劍帶在身邊,即使死了這把劍也會跟著自己的血液流到後世去,有朝一日,他一定會再一次醒過來,然後看看那時候的萬裏江上,究竟是屬於什麼人的。
“隻是不知,吾對上天有何罪過,卻要對吾降下這樣的懲罰?”
為什麼要在我的劍上,印下這樣的烙印,隨著時間的流逝轉化成陰氣,但是卻不會消失,亡靈會永遠都刻在這個把劍上,影響所有接觸他的人。
“也是,吾本該如此。”白起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他一生殺人太多,百萬將士劍下亡魂,可不是要用怨氣戾氣致他於死地麼,“我合該如此的。”
說完,白起引頸自戮,血光沾染在劍鋒上很快就消失了,像是被吸收進了劍刃當中,也因此,白起的劍鋒愈加鈍,鋒芒漸失。
就好像是隨著白起的死亡而一並死亡了似的。
在那雙閉不上的眼睛裏,充滿了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