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躺得有些久身體受不住還是怎的,適才沒有發現。此刻一動彈竟才覺察整個身子都僵住了!此刻眼見著就要從榻上摔下來。
女子整張臉都皺巴巴的,眼睛也緊緊的閉著,等待著疼痛的來臨,卻不想預料的疼痛感並沒有席卷她。
身子落入一個寬闊卻並不溫暖的懷抱,入鼻的不是清冷淡雅的蘭香,而是濃鬱的龍涎香,以前她並未發現自己對什麼香味有特殊的喜好,此刻聞見他龍涎香卻覺得有些反感,“皇室中人都喜歡熏龍涎香麼?”
懷中的蘇清月明顯感到抱住自己的手臂一怔,她緊緊閉上眼睛已經放鬆下來卻並沒有睜開,感覺到屬於他的特有的鼻息她便知曉他正看著她。
懷中的女人一張美豔不可方物的容顏之上秀眉微瞥,神色冷淡,雖不至於拒人於千裏之外但這樣的冷情卻讓他心中暗暗不爽!察覺到懷中女子的冷淡他暗暗收緊了手臂,她的臉就靠在他的胸膛,這種認知讓他莫名的覺得心情愉悅,淡淡的“嗯”了一聲。
蘇清月睫羽微顫,察覺到女子的動作赤痕便緩緩將頭抬起,不再盯著懷裏的小女人。
蘇清月一睜開眼看見的便是他光潔的下巴,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本以為你不會回答。”此刻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赤痕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清,這樣的他她已經習慣了。自顧自開口,“畢竟,這個問題這麼沒營養。”以你的性格是不會回答沒用的話。
男子腳步微移,不過一旋身便將人穩穩當當的放在了榻上,提手為她蓋上毛毯。動作熟撚,仿佛經常這樣做。
若不是他那難得一變的神色依舊清冷,不給人任何機會親近她恐怕還會做夢,自欺欺人他心裏有她……
隻不過現在的她已經認識到了,她和他不可能的……她知道。所以她已經努力的在疏離他了!
她不奢望他能像她喜歡他一樣喜歡她,隻是也想在他心中留下一絲記憶便好,這樣也不枉她如此愛一個人一場,至少她對他來說也是不同的,盡管那一絲不同少得可憐……!
赤痕沒有低下頭去看她一眼,他知道她看著他,一直看著他,“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既然心病了,那便將整顆心都封存罷。”
赤痕麵無表情的一句話讓蘇清月猛的抬頭,眼中已有淚水在打轉,就是頑強的不肯落下來,“你知道了!”
女子的聲音縹緲須臾,讓他不太習慣,“你的聲音……”
病榻上的清月移開視線,看向別處,淚水劃過白淨的臉龐,格外的淒涼刺眼,“你不是說我的心病了嗎,既然心都病了心境也不一樣了,人……自然也就不同了。”
蘇清月說完默了,赤痕也沒開口,薄唇輕瑉眉間不悅不知想著什麼。
良久,病榻上的女子縹緲略帶柔軟的聲音弱弱傳了,“阿痕……!”赤痕沒有回應,但是他聽著,她說的聲音很小很小他幾乎是秉著呼吸細細的聽,生怕聽不見。
隻聞女子聲音顫抖,有些害怕道:“阿痕……你說我是不是變了好多?我覺得現在的我連我自己都快陌生了,我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從來不是……!”說完後病榻上的女子竟低低的啜泣起來。
聽完後赤痕強忍住沒有去看她,是啊,她從來不是這樣,從來就不是……!在他心中她一直自信、活潑、可愛、愛笑……如今她那張絕色的臉上卻再沒有了那樣燦爛的笑容。
他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問他不停的問他,你是不是錯了……你是不是錯了!公子痕,你是不是錯了……!一遍一遍,好久不停歇他也想問自己是不是錯了,他不是公子痕,他叫赤痕,他騙了她,本以為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不是他強迫她喜歡他的,一切都是她自願……可他不敢問自己若是最初以赤痕這個身份和她認識她還會這麼義無反顧嗎?他不敢問……
蘇清月愛的是那個孤獨的站在月光下的公子痕,不是他赤痕……!有時候看見她這樣他真想打自己一頓。
他緊瑉這嘴唇,拳頭已經被自己捏得青筋暴起,太陽穴血液上湧,脹痛得厲害,心……也有些莫名的疼痛……
他沒有回答她,如同來時一般去得匆匆,若一陣風一般拂過,就此不見人影。
她知道他走了,不由得哭出了聲音,沉悶的嗚咽聲聽得人心間一顫,難受得緊。
一道紫色身影閃過,清月聞見熟悉的香氣不由猛的抱住床前那人的纖腰。
女子身子一頓,抬手緩緩的撫摸著她的秀發,“乖,哭出來……!你難受就哭出來,如此憋著你難受我聽著也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