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石頭把他砸下來。”
有人喊了一聲,很快,地麵的石頭,木棍,土塊被紛紛拾起,扔向許落。
另一邊拿刀的那幾個也過來了。
“把包袱扔給我們,不然老子砍了他。”其中一個拿刀指著王時雨。
王時雨抬頭看許落,許落也低頭看他,因為這一刻,這個標準而刻板的儒生麵色不斷變化,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即將奔湧的江水……
他扭頭去看那些正在向許落扔石塊的“可憐人”,取看那一群提著刀分吃染血麵餅的“惡人”。
好人呢?
清平盛世,麵前這些可能多數都是好人,他們甚至可憐,讓人同情,但是……本性裏的惡被釋放,讓他們此時看起來是那樣的麵目可憎。
“噗……”
一個被踩踏在腳下的人噴出來一口血,噴到了王時雨的腳麵上。
他剛剛一直在哀嚎,在懇求,但是沒有人扶他起來,更多的腳,從他身上踏過。
然而他可憐嗎?他是剛剛吃到麵餅的少數人之一。剛剛搶奪的過程中,他拉著婦女的頭發往後扯,人往前躍,他的拳頭和膝蓋一次次打在老人和小孩的麵門……那些人,一樣沒爬起來。
“啊~”王時雨臉上有淚,仰頭瘋狂的大叫。
曾經所有固有的觀念在一瞬之間受到巨大的衝擊,想不通,不能接受……如果按修士來論,這一刻,他已經接近入魔。
許落從岩壁上跳下,一手按住他肩膀往後拉,同時從懷中取出一張清明符,貼在他耳後。
人群向著許落擁過來。
有人把刀尖指向他……
“唰……”
許落拔刀,收刀。
漫天噴濺的鮮血,落地的一小塊麵餅——剛剛持刀的那十幾人,已經全部沒有了頭顱。
“誰再過來?”許落一身是血,開口問道。
沒有人動,片刻之後,他們跪了下來:
“大爺,給我點吃的吧。”
“大爺,我家孩子才兩歲,他快餓死了。”
“大爺,我幫你殺人啊,給我一口餅,我幫你殺人。”
“給我,我拿女兒跟你換,一塊,不,半塊,半塊就好。”
這些人,包括女人、小孩、老人,多數剛剛向許落投擲過石塊。
許落一言不發,回身拎起王時雨,在依然噴濺的血雨中向前走去。
“大爺,請問,你是不是叫許落?”
身後一個聲音道。
許落回頭。
“岑溪兒,我妹妹,你娶的……對不對?”
許落點了點頭。
“我啊,妹夫,我是岑木方,我是你哥啊!”
一個滿臉泥汙的男子從人群最外圍衝過來。
許落這才勉強看清他。
兩人在當年許落和岑溪兒成親的時候是見過麵的,許落印象不深,這一刻努力回憶,應該是岑木方沒錯。而且是他先喊破的,信息也對得上。
“溪兒讓我來找你。”麵對這個大舅哥,許落盡量保持著禮貌。
“好,好……給我個餅。”
岑木方咬著一個麵餅,麵向人群,耀武揚威的站在許落身邊:
“妹夫,走,幫我殺幾個人去。”
許落愣了愣:“為什麼?”
“他們得罪過我啊!”岑木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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