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嫣的雙眸猛地睜大,原來他想把她變成傀儡。傅全說他瘋了,不,他不是瘋了,他一直就是這樣虛偽,隻不過掩飾得太好,以至於沒人看穿他溫和笑意下的狠毒。
“夙蘭祺,你簡直喪心病狂!”漁嫣連退幾步,想逃離這裏。
夙蘭祺又指了指她,大笑起來,“你隻要想想,服了藥,從此就沒有恐懼、驚慌、害怕、擔憂,隻有服從和快樂,你就不會這樣看著我了。你知道嗎?我隻要想想,你當著禦璃驍的麵乖乖聽我話的情形,就興奮極了。我讓你笑就笑,讓你哭就哭……”他的表情越來越瘋狂,突然大步過來,掐住了她的雙臂,“一切我不喜歡的,都要毀掉!我如今擁有這樣的能力,誰都得跪在我的麵前。”
漁嫣覺得手臂都要被他活生生給掐斷了。
“來人,取藥過來。”他眼神陰鷙,把漁嫣摁到了牆上。
侍衛快步過來,雙手托著一隻巴掌大小的金碟,碟中有一顆粉色的藥丸。他一手緊捏漁嫣的臉頰,迫她張嘴,另一隻手拿起藥丸,飛快地塞進了她的嘴裏。
清涼的感覺滑到舌下,漁嫣一身熱血都往腳底躥去,雙手在喉上用力掐著,驚駭地瞪著夙蘭祺。
“乖乖聽話,我真的不會傷害你。”夙蘭祺看她吞了藥,又變得溫和起來,“你慢慢就會發現,其實我才是這個世上最真實的人。每個人的骨子裏其實都是一樣的,貪、嗔、癡、惡、魔,所有人都虛假地把這些掩藏起來,隻有我願意表現出來,我就是要打碎這些掩藏,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成為我自己想成為的人。”
漁嫣掐著脖子,臉漸漸漲紅。
“別為難自己,你一向聰明,選一條聰明的路走才對。”他眼角揚笑,手輕輕一揮,讓人把她帶下去,“這藥要過一會兒才會慢慢發作,好好享受這個過程吧,當我的傀儡對你來說,並不困難。”
聽著門落鎖的聲音,漁嫣迅速低頭,吐出了藥丸。夙蘭祺給她塞藥的時候,她用舌尖迅速把藥丸抵到了右腮,又故意做出了吞咽的動作,騙過了夙蘭祺。
可她應當做出什麼表現,才不至於讓夙蘭祺產生懷疑?她捂著怦怦亂跳的心,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回憶在藥爐看到的一切,思索用什麼方法能毀掉藥爐。
門鎖輕輕地響了,漁嫣轉頭看去,一抹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秋玄靈來了,一身素衣,麵無血色,神情蕭索。
“漁嫣。”她輕輕地喚了一聲。
漁嫣坐著沒動,靜靜地看著她。
“我帶你走,快出來吧。”秋玄靈朝她招招手。
漁嫣慢慢站了起來,小聲說:“傅全死了。”
秋玄靈的身子微微一震,隨即匆匆轉身,“別說廢話,我帶你走。”
“走得掉嗎?這四周全是他的人,我出去就會被發現。傅全守護你那麼久,你用一顆毒藥回報他,你還真狠。”漁嫣看著她瘦削的背影,雙拳悄然攥緊。
“可是他選擇了你,沒有選我啊。”秋玄靈的身子顫抖起來,輕喃道:“我也舍不得這老頭兒,從離開安溪起,他就沒離開過我。明明說好的,報了仇我們就一起離開。隻差一步了,他都不肯再等等。”
“你要報仇,可是把多少無辜的人卷了進來?你明明比我小,我都不記得安溪的事,你又如何記得?你哪來的這麼深的仇恨呢?”
“我比你大,是傅全費盡心機把我換進了秋府,頂替了原本的秋玄靈。秋夫人那時候獨自在鄉裏生活,秋大人上京之後,休妻另娶,做了權貴之家的女婿,但他還算有些良心,讓人接女兒進京,交給他的側室撫養。傅全就是那時候把我換下來的。秋大人還是在秋玄靈剛出生的時候見過她,她長得是圓是扁,他根本不知道,接秋玄靈進京也是圖個心理安慰罷了,這些年來他也不管我,倒是傅全,常偷偷來看我……”
“真正的秋玄靈呢?”漁嫣恍然大悟,為什麼後來秋玄靈總喜歡與她親近,那是因為她心裏還存了半分同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