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彌拉住她的手，眼中漲滿熱淚，“瑤兒，我沒用……保護不了你。”
“賽彌，我們馬上就回穀裏去。”晨瑤俯下身，用力抱緊他。
“賽彌。”郝海大步奔過去，扶住了賽彌。
“你走開。”晨瑤用力推開他，恨恨地瞪著他說：“你是我爹啊，是我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是為你好啊！瑤兒，我會求皇上放你們離開。”郝海老淚縱橫，轉過身就給禦璃驍磕頭。
禦璃驍不出聲，緊緊盯著晨瑤。
“我可以認罪伏法，求皇上饒賽彌一命。此箭未傷及命處，隻要止血上藥，還有救的。”晨瑤俯下身去，額頭觸地，顫抖著哀求。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禦璃驍長眉緊鎖，失望地說：“我提醒過你，不要走錯路。”
“是我鬼迷心竅，求皇上救他。”晨瑤用力磕頭。
“瑤兒。”賽彌的手伸過來，“不要求他，是他負你在先，為何求他？”
“不要說了，是我瞎了眼，非要托付終身於他，我看不到你的好……沒有你，這世間還有誰會真心對我？”晨瑤緩緩轉頭，看向郝海。
郝海又重重磕頭，啞聲道：“皇上，求您放過他們吧，讓草民來擔著這罪。”
晨瑤慘笑著搖搖頭，從地上拿起了刀。
“晨瑤，你還要幹什麼？”禦璃驍臉色一沉。
晨瑤把刀往上一丟，然後伸出雙手，用力往刀鋒下揮去，十根手指瞬間盡斷，血雨淋淋。
“此生隻恨，生在神醫穀！”她痛得蜷縮成一團，緊緊地偎在賽彌的身邊。
“瑤兒，你怎能這樣傷害自己？”賽彌痛哭失聲，掙紮起來抱她。
漁嫣心中突然升起幾分不忍，她慢慢走過去，小聲說：“從此，你都改了吧。”
晨瑤抬眼看來，臉上血與汗摻雜著，每一寸肌膚都痛得發抖。
“皇上，讓他們走吧。”漁嫣轉頭看向禦璃驍，“賽彌也沒說錯，是你負心在先，讓她獨守空房四年。你欠她的，我與你一起還，我承受的這些痛苦，都是我應該的。念恩和葉子的罪，應當由我來背負。”
禦璃驍沉默良久，輕輕點頭。
郝海趕緊磕頭，扶起二人，“我們走吧。”
“別碰我！”晨瑤冷冷地躲開他的手。
郝海的臉色微沉，僵了一下，緩緩站直。
“我的事，不想連累父親，請單給我們一輛馬車和一些止血藥，就此謝過皇上、王妃不殺之恩。”晨瑤又給二人磕頭。
漁嫣閉上眼睛，輕輕點頭。
白鷹帶人過去，扶著二人慢慢往外走。
到了門口，晨瑤扭頭看向禦璃驍，緩緩扯出一絲笑，“驍哥哥，我曾真心喜歡過你。”
禦璃驍的喉結沉了沉，有些動容，輕輕點頭。
晨瑤掉過頭，再沒有往後看一眼。
郝海長歎一聲，慢吞吞地跟在二人身後，走出了眾人的視線。
“能活下去嗎？”漁嫣小聲問。
“依她的醫術，可以吧。”禦璃驍的聲音很啞。
“禦璃驍，從此我們都一心一意吧。若這世上的男女都肯一心一意，絕不會有這麼多心中有苦的人掙紮於善惡之間。”漁嫣靠過去，輕偎著他。
“郝海呢，他也走了嗎？”漁嫣小聲問。
“他隻這一個獨女，若要跟著去，就由他吧。”禦璃驍點頭。
金燦燦的陽光撲進來，空氣裏的血腥味兒久久盤桓不散。漁嫣知道，跟著身邊的這個男人，她注定要過風波重重的日子，但是，這是她自己選的路。為了她的愛情，隻能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