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撕了我！”莫問離呼吸更急，身體用力壓上去。
就在此時，隻聽嘎的幾聲鈍響，竹床開始搖晃，不待二人反應過來，細竹拚成的床板整個兒往下跌去。
“你給我滾開！”漁嫣摔得骨頭都要斷了，竹子硬邦邦地硌在腰下，讓她痛得直皺眉。
莫問離飛快地爬起來，綠著臉看散落滿地的細竹，這竹床也太不經事了吧！他很重嗎？漁嫣很重嗎？居然連他們兩個人都承受不起！
“莫問離，你太過分了。”漁嫣匆匆爬起來，拉好裙擺，快步往外走。
莫問離沒出聲，也沒跟出去，呆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拉開了衣裳。胸口方才辣辣地痛，心跳也快得可怕，果然，那蝶更紅了。
“連點利息也收不到，我到底圖的是什麼？”他苦笑，把衣裳緩緩掩好。勉強彎腰，把一地細竹推到一起。五指抓著那冰涼的竹子時，他忍不住沮喪地自責，“堂堂男兒，居然對心愛的女子行如此不堪之事……”
心愛二字在莫問離的舌尖上停住，久久不化，他半蹲在那裏，如同石化，腦子裏一片空白。
“猴子大人。”小青的小腦袋從外麵探進來，猶豫著喚了他一聲。
“你叫我什麼？”莫問離飛快地轉頭看她，滿眼愕然。
“她說她很生氣，讓你今晚另找地方趴著，不要出現在她眼前。”小青吐吐舌頭，轉身跑了。
小孩子學說話很快，雖然還不甚標準，但已經完整地表達了漁嫣的意思。
莫問離整了整身上的雪色衣袍，臉色冷峻。他今日是著魔了，居然做了這樣無恥的事。
下了小樓，遠遠地，隻見漁嫣正坐在院子裏，和幾位小媳婦一起紡紗織錦。織機是她按著記憶裏的模子讓莫問離做出來的。她看的雜書在這裏起了大作用，這裏以前也有過織機，隻是會織布的人少，日子久遠，織布的技藝就失傳了。漁嫣和阿布勒她們摸索數晚，終於找著了訣竅，織出了第一匹布，裁出了第一件衣。
漁嫣一向堅韌，適應能力很好。莫問離雙手撐在竹子欄杆上，眉眼含笑，凝視著她。
這時漁嫣突然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莫問離笑容淺了淺，隨即厚著臉皮衝漁嫣揮了揮手。
漁嫣飛快地走開，一頭紮進了桑樹林裏。
莫問離惆悵地站了一會兒，邁步往前，想去向她道歉。
幾個姑娘羞答答地過來，圍著他說話，莫問離實在聽不懂，這麼多女人嘰嘰喳喳，讓他頭暈。突然，有一個膽大的便拉著他的錦袖往前拽，一直拽到了阿布勒那裏，幾人嘰裏呱啦地說了會兒，阿布勒轉頭看莫問離，嘴一咧，笑得滿臉開心。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莫問離好奇地問。
阿布勒搖頭，拿著樹枝在地上寫了句話：“大人放心，我會辦妥當。”
莫問離環視四周，幾個姑娘都瞅著他，個個麵泛桃花，他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素日裏這些姑娘看他時就是這樣，於是他一時間又想不出到底怎麼了。
莫非，是漁嫣說了他把竹床壓垮之事？她們都在笑話他？他突然有些惱羞成怒，把錦袖從幾個姑娘手裏抽出來，又撣了撣，仿佛是要撣掉姑娘指尖留在他袖上的味道，然後才輕輕擰眉，裝成一臉淡漠地走開了。
夜色漆黑，篝火熊熊，眾人在坪中唱歌跳舞，抵擋寒氣。
漁嫣還沒回來，莫問離也沒出去，他無顏見漁嫣，獨自緊閉了門窗，翻閱手中泛黃的書。或者她消了氣，就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