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離手指在桌上輕叩,吸引二人看過來,嚴肅地說:“忘蝶蠱最忌諱大急大躁,情緒太過波動。所以在沒找到解藥之前,你不許與人生氣爭執,時時記得平心靜氣。這心法能調息運氣,讓你心靈平和。”
“原來是這樣,那香應是由熱燥之物煉成……”漁嫣恍然大悟。
莫問離長眉輕皺,烏瞳裏寒意覆蓋。
樓下突然傳來陣陣吵鬧聲,漁嫣好奇張望,隻見是一支迎親的隊伍與神醫穀的人起了爭執。
“這些神醫穀的小狗,沽名釣譽,把路都堵死了。”莫問離端著酒杯,不客氣地說。
“晨瑤還要開醫學館,傳道授業。”漁嫣小聲說。
“那惡婦,莫提她,壞了興致。”莫問離擰眉,滿臉嫌惡。
漁嫣愕然看他,莫問離罵人還真不給麵子,而且他也沒見過晨瑤幾回,怎麼如此厭惡?
“惡婦心毒,你不要與她客氣。若她再欺你,你隻管幾耳光打過去,有我寒水宮為你撐腰,不要怕這些神醫穀的小狗。”莫問離微抬下頜,將手中茶碗往外一潑,滾燙的茶水便倒了下去。
底下恰是一排神醫穀的藥攤,那碗茶潑中了幾個神醫穀弟子,頓時吵鬧聲更大。
“喂,樓上的做什麼,怎能往下潑滾水?”有人大聲指責。
漁嫣摁住他的手,小聲說:“大哥,你做什麼?”
“傻丫頭,她要在你麵前豎威風,你就讓神醫穀威風掃地。”莫問離勾起一抹笑,又是一碗茶潑了下去。
“會打起來的。”漁嫣輕歎。
“這些小狗,我還不放在眼裏,你乖乖坐著看戲,我打狗給你看。”莫問離笑得爽朗。
念安和念恩頓時緊張,趕緊躲到了傅全的身後。
樓梯處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噔噔噔地上了二樓。
“喂,你為何潑水?”幾名青衫男子快步過來,氣呼呼地問莫問離。
“想潑。”莫問離掀掀眼皮,慢吞吞吐出二字。
“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領頭的男子臉色大變,指著莫問離怒斥。
“庸醫穀的庸醫。”莫問離唇角輕勾,不留情地譏笑。
幾人麵色大變,居然有人敢謾罵他們神醫穀。
“居然敢如此輕慢我們神醫穀,哥兒幾個,教訓他!”男子們互相看看,紛紛挽袖,怒氣衝衝地大嚷。
“郝老頭還教你們打人?就不怕被我打成落水狗?”莫問離譏笑道。
“我看你這不男不女的東西真是皮癢了!”幾名男子大怒,挽起袖子就動手。
莫問離瞳中漫起一層冷意,身形閃動,隻聞啪啪啪,連著數聲脆響。
幾人來不及反應,一個個被扇得暈頭轉向,數聲痛呼之後,一張嘴,鮮血直流,一說話,牙就掉了,每人都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莫問離。
“現在皮不癢了吧?”莫問離撣撣袖子,冷笑著問。
“去叫大師兄。”幾人不敢再硬碰硬,拔腿就往樓下跑。
漁嫣輕聲說:“去叫賽彌了。”
“賽彌守在晨瑤那裏,司馬昭之心,別說人,就是路邊的狗都知道。既如此,他何不狗膽再大一些,拐了那惡婦走,也算是條漢子,偏生窩囊地被人罵為公公,真是廢物!”莫問離冷笑。
“嗯嗯……”傅全幹咳,提醒幾人,他也是個公公。
莫問離掃他一眼,修長的手指極優雅地拎起茶壺,淺淺倒了半碗,湊到漁嫣的唇邊說:“給我吹吹涼,我不喜熱茶。”
漁嫣不疑有他,低頭就吹,一把細細的粉末衝進鼻中,嗆得她直咳嗽。
“什麼東西?”她揭開麵紗抹眼淚,憤然問他。
“滄海鋪子的薄荷玉蘭粉,你多抹抹,臉就白了,人也精神了。”他壞壞地笑起來。
“莫問離,你捉弄我?我就紅臉,我就醜!”漁嫣氣得抓狂,抓著他的胳膊用力搖晃。
“咳咳……”傅總管輕咳起來。
“醜什麼?我的妹子長得最標致。你給我坐穩了!不許再對著鏡子偷偷哭!記著,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在。”莫問離的神情嚴肅起來,拉起她的手,把一隻水粉色瓷盒重重塞入她的掌心。
“你怎麼知道我對著鏡子偷偷哭?”漁嫣飛快轉頭看向念安和念恩。
兩個丫頭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傅全堆著滿臉的笑,也跟著搖頭。
“啊,一定有眼線,我昨晚才發作,你今天就出現在我眼前,我剛剛說香的時候,你分明已經知道了!”漁嫣直瞪傅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