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漸漸恢複了安靜,劉季獨自一人,漫步在萬花街上,對於勾欄『妓』館,劉季本人並不陌生,可是這裏的青樓,卻雅中有俗,俗中帶雅,獨具一格。劉季越走越覺得有趣,心裏對這萬花街的主人有了興趣。

在他漫無目的的閑逛中,突然眼前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視線,那熟悉的背影,令他魂牽夢縈的側顏,讓劉季的心頓時狂跳了起來。他激動的衝了上去,語氣中滿是驚喜:“……柒柒!”

薄姬被嚇了一跳,手中的脂粉盒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劉季的眼神從激動變得黯淡,心情如同『蕩』秋千一般,從高處重重的落到了低穀。他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賠罪道:“對不起,姑娘,我認錯人了。”

薄姬從地上撿起了脂粉盒,散落的香氣蔓延開來,她輕輕的抬起頭,看著劉季落寂的眼神,心不知為何,一下子就被牽動了:

這樣悲傷絕望的神情,薄姬從未見過。可即便如此,這個男子身上仍然有藏不住的霸氣,不怒而威,帶著征服的氣息。薄姬呆呆地怔住了,這個人如此眼熟,讓她想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那個縱橫天下,傲視群雄的開國皇帝。

“皇……皇帝陛下?”薄姬輕輕的喚了一聲,果然,劉季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驚訝無比。薄姬作勢就要跪下,卻一下子被劉季攔住了。

“不必多禮,今天我是便裝,你不要把我當作皇帝。”劉季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薄姬點了點頭,有些局促。

“你如何知曉我就是皇帝?”劉季不解,自己應該沒有做什麼事情暴『露』自己吧。薄姬輕笑,薄唇輕啟:“公子威嚴自在,妾身豈能不知?”

劉季不禁再一次打量著這個女子,不得不說,她的眉眼長得和柒嵐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眸,更是帶了五分柒嵐的味道。劉季對這個女子帶上了一種好感,他突然想要好好了解她。

“不知姑娘芳名,在此煙花之所,所為何事?”劉季問道。

薄姬欠身行禮,說道:“妾身名為薄姬,是這萬花街的主人。”

劉季眼神一亮,沒想到這繁華的萬花街,主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弱女子。劉季對薄姬的興趣又多了幾分,他頓時來了興致,把來萬花街的目的忘得一幹二淨,將薄姬請到了一邊的牡丹園內,飲酒暢談。

蕭何冷冷的在街上自己徘徊,身後的盧綰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媳『婦』,小心翼翼的跟著,垂頭喪氣的低著頭。蕭何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結出了一層冰霜,冷的盧綰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小何何——”盧綰輕輕叫了一聲,蕭何猛地投過來一道淩厲的視線,盧綰嚇得閉了嘴。旁邊走過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正要和盧綰搭訕,蕭何淩厲的視線頓時變成了“你要敢說話我就砍死你”的殺人視線,盧綰幹笑了兩聲,巧妙地躲過了女子,同時還不動聲『色』地飄到了蕭何的身邊。

蕭何的麵『色』依舊冷若冰霜,盧綰麵對耍脾氣的蕭何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好連哄帶騙的討好道:“好了嘛,小何何,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承認我有魅力,可是我的魅力隻屬於你,以後我隻讓你一個人看,好不好。”

“你——”盧綰這種道歉還不忘把自己誇讚一番的模樣,讓蕭何氣的胃疼,他跺了跺腳,說了句:“不知廉恥!”便氣呼呼的朝前走去,盧綰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在了蕭何的身邊,任他冷語相加,盧綰依舊巍然不動。

二人走了好久,似乎意識到少了點什麼,這才想起了那個九五之尊的皇帝。把皇帝丟在萬花街這種風月場所,可不是鬧玩笑,盧綰一下子精神了,連蕭何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他們二人開始飛快地在萬花街打聽,可是接連問了好幾家人,都杳無音訊。盧綰急了,已經在這萬花街丟了一個張良,要是連皇帝也沒了,這可如何是好?

蕭何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朝牡丹園的閣樓上望去,輕輕鬆了一口氣。盧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一眼就找到了正在飲酒作樂的劉季。

“陛……三少爺!”盧綰興奮的叫了起來,蕭何示意他噤聲,指了指劉季的對麵,盧綰看了一眼,差點沒叫出來,對麵的那個人不是小柒嵐嗎?

蕭何知道盧綰想的是什麼,搖了搖頭說道:“那不是柒姑娘,雖然眉眼有些相像,但卻並不是她。”

盧綰詫異的仔細看了看,的確,這個“柒嵐”的樣貌有些靈秀之氣,和柒嵐不同,似乎更帶了些成熟穩重。盧綰很久都沒看到劉季如此開心了,即便是登基稱帝,劉季並未從內心真正的笑過,可是此刻,劉季是真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