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萬崇山上前走了兩步,見蕭萬雄此刻竟麵色慘白、吐氣急促,不禁問道:“你怎麼啦?”
蕭萬雄低頭看著萬崇山,半天沒有答話。方才與柳夜一戰,他輕敵致傷,雖得萬崇山提醒免去殘廢之虞,可那避無可避的一刀還是重傷了他手上的經脈。一方麵他斷定柳夜此人心懷狹隘、恐怕會趁機滅口,剛剛才勉強提氣強作無事,一方麵也實在拿不準冷淩風此次派柳夜來的真正目的,這才不至於將話說得太絕。
不過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察覺手臂上的傷口逐漸酸麻、失去知覺,謹慎之餘,又無法真心相信麵前這個不太熟絡的少年。
是以,半晌後他才搖頭答道:“沒有什麼事,隻是那柳刀使出手太過狠辣,這一劍被他放了太多血了!”
一麵扯下衣角將傷口簡單的處理,一麵叫萬崇山取回亭中的包袱,兩人便此上路。
萬崇山不久前還想著怎麼從蕭萬雄手上逃脫,可此刻不知怎地,竟將此事忘得一幹二淨。依言背上包袱,便攙扶著蕭萬雄往來時道路折返。
兩人走了一陣,萬崇山忽然記起來路,疑惑問道:“咦,你怎麼又往回走了?”
“……”蕭萬雄深深地瞧了萬崇山一眼,也不作答,仍舊走路。隻是此刻他腳下虛浮,雙眼也出現暈眩之狀,心中這才有些感激:沒想到這個楞頭小子居然沒有趁機逃跑,難道中原人不都是那般滑頭嗎?卻想起自己的包裹中攜有一些價值不菲的金銀、玉器,而這少年竟瞧也沒瞧半眼,這才對他的印象略有改觀。
對方不理自己,那自己也懶得理他。萬崇山悶悶不樂的攙著蕭萬雄走著,心中想的不是將他棄之不顧,而是考慮是不是先把這黑臉大漢騙到武當去,讓他明白明白得罪自己是沒有好下場的!
不過,正當他考慮著,回去是先教訓這個黑臉大漢一頓,還是先給他治傷時,肩頭突然一沉,險些沒有一跤摔倒。
“且慢!”蕭萬雄突然站住,咬著牙按住手臂,望著四處道:“咱們不能再走了!”
原來他剛剛離開涼亭不久,就已察覺身後跟了尾巴,此刻自己的身體狀況愈來愈差,恐怕不等到達最近的市鎮,就要遭遇不測,於是決心就在此地解決那些功夫似乎一般的蒼蠅。
“為什麼?”萬崇山不及抱怨肩頭壓力,瞥眼一瞧,見蕭萬雄手臂上的血果然已呈墨色,大吃一驚:“你的手……”
不等他說完,蕭萬雄暗暗掐了他一把,低聲說了一句:“我們被跟蹤了!”萬崇山一愣,悄悄看了看身後,立即發現後方道路兩旁的茅草蕩中果然藏了什麼人。
他倒也伶俐,立刻說道:“大黑臉,你說這後麵藏了幾個人?”
“嗯?”被萬崇山稱為“大黑臉”,蕭萬雄顯然有些不快,但他瞬間笑了起來:“你如果能猜到,我這包袱裏的東西就都歸你了!”
“哦?”萬崇山這才想到包袱,他原不知裏麵藏了什麼東西,打開一看大喜:“哇,你居然這麼有錢?”
“哈哈哈……”蕭萬雄被萬崇山天真的模樣逗得大笑兩聲,頓時相信這小子不似傳言中滑頭的中原人、特別是南方人。
“不過我可不要!”萬崇山簡單看了包袱裏麵一眼,又將它挎在肩頭,“我師兄說,不義之財得之不義,你讓我猜後麵跟了幾個人,我可不像憑白無故得你這麼多好東西!再說了,我想你也不會小氣,待明日回了武當我請我穀虛師叔治好你的傷,再找你多要點醫藥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