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尋找,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屍骨。
題記
小宇明白自己還是來晚了,小酒館已經一片死寂,那四個大漢圓睜著眼睛,但眼睛裏滿是安詳和笑意,竟沒有一絲死亡的恐怖,那兩個道姑更是安詳的可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睡著了。沒有抱虎少女,那些屍體上,傷口全是喉嚨上一排整整齊齊的牙印,連血絲都沒有。老虎?小宇的心念一動,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又想起了那甜美的笑容,可愛的嗓音,不,不會是她,小宇努力控製著自己,大漢的紅色絲巾都不見了,不知道那些道姑少了些什麽,小宇沒有看,他的頭腦一片空白。道路邊暗香浮動,但再也不會有遊人來欣賞了,野梅花也隻能蒼白無力的在料峭的春風中點著頭,向小宇描述著山野的無奈。
華山腳下。這是小宇第一次看到華山。在江湖中,華山已經成了一種突兀的存在,一種堅韌和冷峻精神的寄托,也許它已經失卻了作為山的性格,而溶入了武的銳氣,這是一座真正江湖人的山。
赫之宏已不再山上,而且已沒有活人在山上。看到這麽多屍體,小宇突然想吐,並且真的對著懸崖吐了起來。
劍光一閃,小宇背後的肌肉突然跳了起來,就在劍的鋒芒觸及他的脊背的時候,他已經沿著懸崖的邊際滑了開去,如果他不是小宇,如果他的反應不夠敏銳,即使不被一劍穿心,也要跌下萬丈深淵,即使這樣,身後的劍光依然如附骨之蛆。這時,小宇從最不可能的地方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在劍鋒上輕輕一彈,鋪天的劍光就朝那人反撲過去,那人輕叱了一聲,顯然已受了傷,但聲音輕柔,竟然是個女子。小宇轉過身,看到了一張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的麵孔,血從她的肩頭滑下,嘴唇微微歙動著。小宇驚呆了,如果華山頂上隻剩下一個人的話,那麽就是這個少女了。她並沒有在乎自己的傷口,隻是緊緊用發亮的眸子盯著小宇:“你是誰?為什麽要殺這麽多人?”她的聲音有點顫抖,有山風吹過,寒冷刺骨,月已升起.
“我殺人?”小宇苦笑了一下,“我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殺人是什麽滋味,我隻是剛剛上山而已。”說著,他走近了幾步,“赫掌門去了哪裏?怎麽會變成這樣的?”那少女突然挽個劍花,“不許過來!”小宇又笑了一下,“如果我要殺你,剛才早就動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即使你沒聽說過我慕容小宇,至少也該知道慕容世家吧?”“你是慕容小宇?”少女睜大了眼睛。“如假包換!”小宇又笑了。
那少女的劍突然“當啷“一聲掉到地上,她整個人已經癱軟下去,"我,我,不知道……”她已經泣不成聲。小宇不禁歎了口氣,一個女孩子,跑上一座高山,突然發現山上都是死人,還沒有瘋,已經很不錯了。
月光下是青黑色的山巒,連綿不絕,月亮在山的襯托下顯得孤單而清冷,並且已經失去了柔和,變成了一種用弧線組成的發光的物體,單調的把山的一角照的發著顫巍巍的青光。小宇忽然又歎了口氣,因為屍體上的傷口依然是一排整齊的齒印。“又是暗香?”小宇的眉毛終於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