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玄看著瓦罐之間跳動的火苗,麵色陰沉地一字一句地說:“養屍。”
說實話第一遍我並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畢竟我不是做這種行當的,即便他已經說的很清晰了我一時間也沒明白過來是咋回事,就問了第二遍,丁玄和我解釋說,就是利用在我家設的這個局,養他的屍身。
我說:“可是他的墳地離我家這麼遠……”
我實在是不能理解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丁玄說所以才有這四個瓦罐,這四個瓦罐就像是四個聚陰的東西,而我們的距離看似遠,可是在地氣看來卻隻是瞬間的事,因為地氣縱橫交錯,此起彼伏相連,這四個瓦罐就是連通地氣,他又做一個局將地氣引到他的墳地,這些都是極其簡單的事情。
我聽著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丁玄說風水是家宅之本,倘若風水用來字樣陰屍,那麼家兩處地氣相連,我家就相當於一座陰宅墳地,裏麵是住不得活人的。就像引魂不能住陽宅,活人也是不能住陰宅的,否則陽氣潰散,人就會變成陰魂,也就是陽氣潰散而死。
聽見竟然是這樣一個後果,我隻覺得渾身都在冒冷氣。
之後瓦罐下的紙錢燒盡,隻剩下一團紙灰,封著瓦罐口的黃紙也已經燒完,隻見瓦罐口正有白煙徐徐冒出來,裏麵肯定已經不是滿滿一瓦罐水了,其實我挺好奇瓦罐裏會是什麼,丁玄說是做巫用的髒物。
我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看見,丁玄這時候讓母親找一些黃紙來,問說拿了幹什麼,他說用來包瓦罐裏麵的東西,因為這些東西是不能留在家裏的,都是些髒物,長久地留在家宅裏是會出事的。
母親拿來黃紙之後,他把黃紙鋪在地上,然後抱起瓦罐將裏麵的東西倒在黃紙上,我看見都是一些黑色的砂一樣的東西,但似乎又是泥土,一時間也不能確認倒底是什麼,我伸手想摸摸看這倒底是什麼東西,可是手才伸出去就被丁玄製止住,他說:“不要碰,這東西碰不得。”
我趁著問:“這是什麼東西?”
丁玄說:“是陰土。”
我從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丁玄卻似乎並不想和我具體解釋,我看著他把罐子裏的陰土全部都倒在了黃紙上,然後用黃紙把這些陰土包起來,又用黑白線紮起來,包成一個紙包。
看到這模樣的時候,我忽然看了看在一旁的奶奶,我並不是無緣無故地看她,而是我看到這黃紙包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就是父親在病重的時候,我似乎見奶奶從外麵提著同樣的黃紙包回來過,好像是去替父親抓的民間秘方,那時候我也沒見過裏麵是什麼,以為是中藥,後來這東西也是奶奶煎了湯給父親喝。
現在忽然看到一模一樣的東西,我忽然就有些沉不住氣來,於是張口說:“這東西不是……”
可是後麵的話我就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為我看著奶奶,奶奶也看著我,但是奶奶的眼神卻鋒利得像一把刀一樣盯著我,讓我把後麵的話都給咽了下去,旁邊的丁玄就想完全沒注意到我的話語和動作一樣,依舊是在做著這些事情。
我開始有些強烈的忐忑不安起來,於是父親喪事過後大伯與我說過的那一番話重新在我的耳邊回蕩起來,他說父親的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而且爺爺似乎也是。
之後的事我不敢順著想下去,也什麼都不敢再繼續說。隻是木然地幫著丁玄把一個罐子一個罐子裏的陰土倒出來包好,最後就得到了這四包黃紙包。
至於瓦罐,丁玄讓我們家在牆角挖四個坑,他就著做一些破這個東西的局,然後把瓦罐埋下去,或許能有效,但是我家家宅風水被吸幹,短時間內怕是會有一些影響。之所以說是短時間內,是因為他知道我家的這個格局,大門吸風水,隻要破了譚先生的局,這邊的風水很快就會補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