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們每個人都無法預料,就像我們不能預知未來一樣,同樣,我們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或許是驚喜,又或許是災難。
在神算子的唆使下,村民們也顯得義憤填膺,群情激憤,如果齊小天就是妖孽的轉世,那麼,即使他再死上千次萬次都抵償不了村民們喪夫失子,親人故去之痛,如果以齊小天的死可以解除這次災難,那麼讓他去死又何妨,更何況他隻是個野孩子,一個傻子而已,即使沒有失去這些生命作為代價,也沒有人會覺得於心不忍,平凡人的命運就是這樣,由不得自己。
每一個人都擁有生命,但並非每個人都懂得生命,乃至於珍惜生命。不了解生命的人,生命對他來說,是一種懲罰。
當然,對於這種群情激憤的場麵,趙啟光並沒有說話,或許隻要他說一句,可能這些村民會把矛頭直指向他,畢竟是他收留齊小天的,畢竟是自己的愛女趙月娘把齊小天帶回來的,到時連累的不隻是自己,還有女兒。有時候,善良和理解未必是成正比的。
所以,趙光啟選擇沉默,因為他也隻能選擇沉默。
經過大家一致商議,決定連夜搭建法場,盡快把事情解決,長時間忍受恐慌和驚嚇的人們最近神經都綁得緊緊的,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下一個躺下的會不會是自己,在生命麵前,誰都是脆弱的。
一切準備完畢以後,趙光啟被村民們軟禁起來了,張伯說,對不住了,村長,我們也是出於對全村人的安全考慮,所以不得不先委屈一下村長你了,事情完了之後,我們自然會放了你的。
神算子盯著趙光啟麵露嘲笑,趙光啟眼神盲目地迎著神算子,或許,他知道這一切隻是一個騙局,隻會給更多人帶來痛苦和死亡。但他無能為力。
趙光啟從齒間艱難說出一句話,不要傷害月月。說出了這一句,趙啟光是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父愛如山,隻這一份深成的愛,趙月娘多年以後才了解到。
清晨,沒有陽光,天空陰沉沉的,沒有蟲鳴陣陣,沒有流水淙淙,萬般寂靜,寂靜得讓人害怕。
齊小天和月娘像往常一樣,早早的就起來了,月娘説,小天,你看見爸爸了嗎?小天回說:沒有看...看見。
月娘説:等吃了麵點之後,我們一起去找父親!齊小天猛地點了點頭,對於這個收留他的中年男人,他始終心存感激。草草地吃了點麵食,兩個正打算出門,但在這時,門砰砰地響起,月娘在心裏麵輕鬆地地吐了一口氣,說,爸爸,怎麼這時候才回來啊,擔心死我們了。說著就把門打開了。
在打開門得那一刹那,月娘和齊小天都傻了,百十人擰著木棍、繩子、鋤頭、目露凶光地盯著他們看,這一幕,齊小天和趙月娘這一輩子都記憶尤深,經常在噩夢中被驚醒。
王二叔,你們這是幹嘛?月娘看著敲門的中年男子問道,隨即月娘目光瞟向中年男子身後的一個披著鬥笠的老者。
被月娘稱著王二叔的中年男人漠然地說道,我們是來帶你們去一個地方的。隨即,身披黑色鬥笠的老者手一揮,道:全帶走。眾人強行地把月娘和齊小天綁起來,押往他們連夜搭建的法場。月娘看見張伯也在場,一向溫厚老實的張伯此時低著頭,從頭到尾未曾說半句話。張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要把我們抓起來呢?月娘用一種近似祈求的眼光看著張伯說道。
張伯看著月娘,有些不忍,歎了一口氣,道:神算子算出我們村裏最近發生的事情是妖孽所為。說著眼光瞟向那個披一身黑色鬥笠的老者。
那、那誰是妖孽呢,又關我們什麼事呢?張伯歎了口氣,看了看月娘身旁的齊小天,道:他們說妖孽就是你帶回來得小天。
這句話無疑就如同在一向平靜的湖麵上投上一塊巨石,波瀾萬丈!
月娘頓時呆住了,心裏猝然像晴天的霹靂,猝不及防,齊小天聽著說自己是妖孽大腦突然轟隆隆的一片空白,傻傻地愣住了,像一塊木頭一樣,動也不動,任由晨風穿透軀體,感覺世界全變成了一片茫然的白色。
半響,月娘率先恢複過來,盯著眾人大聲道:小天他不是妖孽,他絕對不是妖孽,你們弄錯了,他是我帶回來得一個可憐的小孩,他怎麼會是妖孽,你們一定是弄錯了。因為著急,月娘說話便得語無倫次,呼吸急促。不得不說,月娘所表現出了超越自己年齡階段的成熟與理智。
他為什麼不是妖孽,你怎麼能這麼肯定他不是妖孽?神算子麵帶微笑道,隻是這微笑看起來異常虛偽惡心。
他本來就不是妖孽,你們難道沒看見他還是一個小孩子嗎?月娘顯得有些嘶聲力竭,她清楚,如果他們斷定齊小天真的是妖孽,那後果自是不言而喻的。
誰說小孩就不可能是妖孽,難道小孩子裏麵沒有心地不善之輩嗎?既然是妖孽,當然就行事無常,異常詭異。
帶走,事不宜遲!隨即神算子也不多說,他覺得沒必要和一個小丫頭理論。月娘孩子嘶聲力竭歇斯底裏,但沒人搭理,而齊小天完全像木頭一樣,沒有一點表情,任由眾人推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