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已經加了結界,消息難以出入。”
“結界?”
蓮絳負手立在曠野上,望著遠處堅固如城堡的越城,不禁眯起碧色的雙眼,突然回身看著被關在籠子裏的幾頭鬼狼和已經被毀容躺在裏麵,一直尖叫怒罵的舒池。
“放一頭狼回去!”
角皇後姿態慵懶的靠在龍鳳榻上,眉目微眯,說不盡的絕色和美豔。
而廳中央,跪著銀衣領頭人,他手上盤子放著的是一隻血淋淋的眼珠。
“他怎麼說?”
領頭人頷首,“睿親王看也沒有看,一直在書房,偶爾去練兵場,並沒有出兵的意圖。”
“哼!真沉得住氣,哀家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角皇後仍舊沒有抬眼,唇邊隻是勾起一抹豔麗的笑,“今晚,將那女人的舌頭送過去!哀家耳朵也該清淨清淨了。”
那女人淒慘的叫聲,整個越城上下放都能聽見,更何況似她這般耳聰目明之人。
唯一可惜的是,她堂堂角皇後生下的兒子,竟會看上這種女人。
對她這種驕傲的女人來說,一想起流水的樣子,就覺得對她北冥皇室的恥辱。
“對了,舒池呢?”
“公子池至今沒有消息。”
領頭人剛回頭,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報!”
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跑了進來,一下跪在了角皇後身前。
她立時坐起來,漂亮的眸子閃過幾絲陰狠,“公子池呢?”
那人雙手奉上一封信來不及說話,就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起來,一條蔓蛇從他嘴裏鑽出,像蛇一樣將他身體纏繞住,然後越簕越緊,最後變成一一張狼皮攤在地上,那條藤蔓竟然開出一朵藍色的花朵!
角皇後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旁邊的藏獒發出嗚咽的驚恐聲。
“這是什麼鬼玩意?”
她盯著盤繞在地上,像蛇一樣的藤蔓花,眼底湧起驚駭。
旁邊的領頭人也好半天才中詭異的一幕中反應過來,捧起那封信,遞到角皇後身前。
拆開信,裏麵隻有幾個字。
看似娟秀的幾個字,卻蒼勁有力!
“吾妻若損毫發,汝皆為其葬!”
“好狂傲的口氣!”角皇後抽了一口氣,鳳眼裏雷霆翻滾,嘴角的笑容也十分不屑。
她自從出生之日,便是鳳臨天下,整個北冥哪怕是護法都得跪在她身前,如今一個小小的大洲,竟然有人寫如此狂傲的信來威脅他。
目光下移,她微怔了一下,“蓮絳?”
她隻覺得有些耳熟,但是一時間卻又無法想起來。
“哼!”信紙在角皇後手裏化成了煙塵,很顯然,她並沒有將此時放在心裏,她更多的關注秋夜一澈如何出兵!
“白樺,你出越城,看舒池到底在搞什麼鬼!”
“是。那這個……”白樺看著盤子裏被挖出的眼珠疑惑道。
“給秋夜送過去!”
待白樺退去之後,角皇後回坐在地上,目光看著地上那條藤蔓出神,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陶笛聲。
那曲聲很輕,輕的猶如風吟,可卻清晰地落入了她耳朵裏。
她不禁起身,緩緩走到廳外,站在陽台上看著夜空,而憂傷的曲聲卻更加縹緲,像從遙遠的時空而來。
婉轉緩慢的語調,像是一個人在月色下獨自低吟,獨自傾訴自己的思念和孤寂。
曲子轉調,又是一種難言的溫柔,像一個人男子輕言安慰受傷的妻子那麼細膩。
“是誰?”
“王?”護衛上前。
“你聽懂曲子了嗎?”
“屬下沒有。”護衛如實地說道,他隻聽到練兵場那些人操練的聲音。
角皇後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曲子依然傳來,悲戚卻又深情,可更多的卻像是在安撫。
“蓮絳!”
十五從床上跳下來,點著腳趴在那小窗戶前,透過那小小的空間望著天幕,“你聽到了麼,是你爹爹。他找來了……”
十五一手抓著那鐵欄,一手放在小腹,眼底滿是笑容,“你聽道你爹爹的曲子了嗎?他在說:不要怕!”
是的,也是在破曉之日,蓮絳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指著那光芒,說:不要怕。
看樣子這結界阻止了蓮絳進來,他尋不到她,隻有用這種方式告訴她安慰他。
“蓮絳,我們不怕!”
越城幾十丈高的城牆上,幾個黑影如夜鷹掠空而下,旋即又是一陣怪異的鳥鳴盤旋而至。
被關在籠子裏的舒池赫然睜開眼,回頭看了看另外幾個籠子裏關著的鬼狼,暗自遞了一個眼色。
其中一頭狼發出一聲低鳴。
“前麵!”白樺聽到同伴的聲音,“它們被噙住了!”
“頭兒,需要回去援兵嗎?”
“不用!今晚我們隻是來探情況的,既然公子池和他們都被擒住了,相比對方絕非等閑之輩。”
說著,他們幾個化成影子,在草上飄行而去。
可剛走幾步,白樺眉心頓時一跳,一抬手阻止了同伴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