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從來未曾感受到如此強大的氣勢,整個人都似被對方的袖子纏繞住,隨即轟然一聲,連人帶劍被摔在了地上。
“唔。”
那一摔,五髒六腑都裂開,她掙紮著起來,手心剛觸地,卻劇烈的痛。
低頭一看,滿手都是尖銳的碎渣,而屋子內部,一片狼藉。
果然如流水那樣,這個地方幾乎被蓮絳砸了個通透,弱水憤怒地回頭看向門口,那個長發女子緩緩走了進來。
“你是誰?”
那女子長著一張極其清秀的麵容,膚色雪白,大眼漆黑,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純良無害。可,臉卻毫無特色,比起自己來,一個天上地下。
女子並沒有回答她,而是跨過地上的碎渣,走到身側,指尖一點,那地上的弱水劍就飛如她手中。
此時弱水才發現,她竟然赤足,不但如此……她目光掃過女子周身,發現她頭發大多淩亂泄在腰間,隻是腦後幾縷由一根毫無特色的木簪挽起,露出的白皙的脖子上有殷紅的紅印,而披在身上那件衣服……
那是祭司大人的衣服!
祭司大人的衣服,怎麼會在這個女人身上,弱水全身發抖,咬牙切齒地盯著持劍的女子。
恰此時,那女子目光終於回落在自己身上。
“蓮絳,竟沒有毀掉這把止水劍?”她聲音清冷,語氣卻似有幾分不滿。
這一刻,弱水開始覺得這個女子有些麵熟,但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裏?”弱水狠狠道。
十五手腕一轉,止水劍蕩起陣陣清輝,那屏風在劍氣化作塵渣。
碎渣散落在弱水震驚的臉上,她直視在大燕劍術一流,剛剛和流水比劍,對方也不如她。
可這個女子剛剛的動作,她根本就看不清。
“好劍配能人。”十五劍指弱水,道:“你不配擁有這把劍!”。那語氣,如一個傲立的王者,霸道的宣判著她和這把劍的命運。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裏?”弱水盯著十五,此時她根本沒有心情和眼前這個女人討論止水劍,她想知道這個長相平凡的女人為何她直呼大人其名,還穿著他的衣服。
“該是我問你,你為何在這裏!”
十五俯瞰著地上的弱水,不悅的反問。
“我是祭司大人的……”弱水想了想道:“貼身侍女,你是誰?”
“蓮絳嗎?”十五微微一笑,道:“他是我的夫君!”
說道夫君兩個字,她那如深淵的黑瞳突然溢出一絲光芒,那光芒如銀河星鬥,隨著她笑容竟然璀璨起來,明明是一張平淡的臉,卻因為這雙明亮的眼眸,頓時生出幾分豔麗來。
夫君?夫君?
弱水大腦一片空白,愣愣地望著刹那間身姿絕麗的女子,半天反應不過來。
對方說得那麼坦然,那眉目間的笑容,絢麗而刺目。
“胡說,祭司大人怎麼可能是你夫君,你簡直就是胡說?”
“他是我夫君,還用得著你承認嗎?十五懶得再理弱水,她向來討厭沒有大腦的女子,多說一句,都覺得浪費自己口舌。”
劍光一晃,弱水保持著怒吼的口形卻僵立在地上,原來她已被點穴,動彈不得。
十五環顧四周,自己原來的衣服不知去了哪裏,穿的幾件中衣也因為蓮絳的熱情而“光榮殉職”。
“蓮絳……”走到門口,十五又喚了幾聲,卻仍舊沒有人應,目光冷厲回到弱水臉上,黑色的眼瞳一閃。
屋子裏琉璃燈雪亮,蓮絳靠在軟榻上,衣衫半敞,風盡坐在旁邊,手裏持著幾根銀針。
風盡將銀針放在燈下,反複查看,“身體除了因為新月而出現反噬,並沒有其他削弱和中毒跡象。但是,你剛剛吐血怎麼回事?”
蓮絳緩了口氣,剛剛錐心的疼,已經消失,身體亦恢複了正常,唯有如雪的容顏透漏出幾分病態的蒼白。
“已經不疼了。”他坐起來,起身要走。
“等等,你還有銀針,怎麼這麼著急?”
他伸手抓起胸口那把銀針扔在地上,低聲笑道:“十五在等我。”
“十五?”風盡盯著蓮絳,這才發現他脖子上又點點抓痕,頓時眯眼道:“那女人可真大膽。”明知道自己受了詛咒,還去迷惑靠近蓮絳。
蓮絳尋著風盡的目光,手指摸向自己的脖子,那的抵死纏綿中她留下的痕跡,不禁勾起那漂亮紅唇妖嬈一笑,“本宮的夫人,自是大膽得狠。”那語氣,滿是寵溺。
“我勸你還是放棄,那女人無心,根本不會安分呆在你身邊,守著你一輩子。”
蓮絳回頭,目光如刀,狠狠落在風盡身上。
“她如果真有心,若真的愛你護你,就不會讓你受傷吐血。”
“本宮吐血,與她何幹?”
“你今晚是不是和她近身了?”風盡迎著蓮絳的目光,反問。
蓮絳碧眸殺意翻卷,紅唇微抿,十分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