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自是不甘示弱,手掌一拂,掌風帶起雪飛快地襲向蓮絳。
一時間漫天飛雪,惹得宮女發出陣陣驚呼聲。
蓮絳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拂袖截住全部飛雪,在手心搓成雪球擲向十五,然後飛身往向杏林院躲去。
然而剛追到杏林,他竟然消失不見了,十五站在杏樹下,伸手掰斷一條枝杈握在手中,警惕地看向四周。
正在這時,一道風聲從身後掠來,十五本能一掌。
旁邊的杏花發出顫抖,隨即,樹枝上厚重的積蓄簌簌落下,而十五本就站在樹下,就眼睜睜看著一樹的雪落在了身上。
“上當了。”
十五腦子裏隻有這三個字,果然,蓮絳得意洋洋地從前麵一棵樹後麵走了出來。
“這才叫渾蛋啊。”
雖然戴著麵紗,可她卻能清晰地看到那笑得媚眼如絲的雙眸。
十五也不惱怒,也沒有拂開周身的雪,隻是慢慢地朝他走過去。
“你幹什麼?”看到十五一聲不吭地走來,蓮絳突然莫名緊張起來。
而十五卻沒有回答,直接將蓮絳逼得後背貼著杏樹,然後抬起手臂放在他身側,將他禁錮在杏樹下。
周圍分外寂靜,甚至能聽到風吹過、雪落在地上的聲音。
她渾身覆著雪,隻露出一雙黝黑的大眼睛,清澈的眼底,卻映出他的影子。
他心一動,平靜地看著她,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卻能感覺到曖昧流轉,漸漸地,他感覺到灼熱爬上麵頰,全身像火一樣燃燒,而眼前的她,明明狼狽,卻依舊分外動人。
終究忍不住向她伸出手,卻在瞬間捕捉到她亙古不變的眼中閃過的一絲狡黠。
她撐在杏樹上的掌心一用力,積壓在樹枝上的雪轟然落下,同時砸在兩人身上。蓮絳瞬間變成了一個雪人。
她得意地笑道:“我可不渾蛋。”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她臉上露出漂亮的梨渦,眉目色彩溢出,明媚得動人。適才他僵在半空中的手,一下捧著她的臉,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順勢將她壓在了樹幹上,微風襲來,撩起他麵紗的一角,他順勢吻了下去。黑色的麵紗遮住了臉的上半部分,十五隻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唇上卻滾燙的溫柔。他吻得很深,捧著她不讓她反抗,而她,片刻的空白之後,卻又茫然無措。那明明能推開他的手,卻緊握成拳頭,放在他胸前不知所措。他輾轉反複地吻著她,感覺到她快窒息時,稍微鬆開片刻,然後又溫柔眷戀地繼續。
雪偶爾飄落,那胸前的手慢慢放開,竟不受控製地抓著他胸前的衣襟,仿似溺水之人不肯放棄的救命稻草。
情已深,情不自禁。
天邊煙花發出呼嘯衝上天空,發出耀眼的光芒,林子裏雪花簌簌而下。
十五頓時清醒,垂頭看著地上的雪道:“該回去了。”
“好。”他乖乖應聲,和她並肩而行。
“十五……”他慢慢靠近,下意識地拉住她的手,對方掙脫了一下,卻被他硬生生拽在手心。
“怎麼了,大人?”
“我衣服剛剛劃破了,晚上,你替我補。”
“嗯,好。”
夜色降臨,風盡找到蓮絳時,他正翻箱倒櫃把所有衣服都拔了出來。
“你這是做什麼?”
風盡站在暗處,不禁問道。
蓮絳在屋子裏找了一圈,然後對風盡說:“剪刀呢?”
風盡從藥箱裏翻出來扔給了他,他接過,竟然坐在地上開始剪衣服。
他不是剪一件,而是把所有衣服都剪了,這件是袖子剪一刀,那件是領口劃一刀。
“瘋子!”風盡眯眼看了一會兒,轉身出了房間。
小魚兒正在禦膳房玩得不亦樂乎,非要將那些魚啊蝦的全都煮下去。
十五回寢殿換了一身衣服,去廚房幫魚兒,又想著剛剛那人也是一身濕透,便另外煮了一碗送了過去。
長廊上綿延鋪開的燈籠,將冬日的皇宮沉浸在一片喜慶中,皇上病情好轉,原本氣氛壓抑的皇宮亦喜慶起來。
十五走得極快,生怕碗裏的餃子涼了,剛到轉角,對麵的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道寂靜的語聲。
“十五是在找我,還是找祭司大人呢?”
十五步子一頓,循聲看去,黑暗中風盡靠牆而立,宛如鬼魅,若非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他身影。她雖然和風盡隻相處了三個月,了解得不是很深,可還是能覺察出到,此時的風盡,和三個月前已判若兩人。
他慢慢走過來,看著十五碗裏的餃子,道:“哦,我也的確餓了。”
“這不是給你的。”
“不是給我的?”他沒有戴麵紗,蒼白的臉泛著病態的青色,可一雙眼瞳卻流淌詭異光芒,薄唇更似笑非笑,“看樣子,果然是送給祭司大人的了。”
十五冷睨著他,沒有說話。
“十五,你喜歡蓮絳吧。”見十五不語,風盡突然湊過來,低聲道。